见他将那十几个人都撂倒后,粟薇薇差点欢呼起来。那边,纪程然也松了口气,转过头来,陡然变色,“薇薇,小心!”
粟薇薇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侵袭,下意识往前面冲去。房间里的气息陡然改变,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纪程然在出声的时候,双手已经举着手枪朝这边疾射过来,空气中有了细微的响动。身后传来跌倒的声音。粟薇薇往后看去,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沈黎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持着一把匕首,只有一两步的距离,就要将那把泛着银光的匕首,从后背透胸而过。
“纪程然,她……”
“没事,她现在动不了。”他赶过来,一把将她护在身旁,再看向沈黎时,她已经跌坐在地上,大腿和胳膊上被子弹当中的地方,咕咕冒着鲜血。脸色擦啊那个白如纸,一双阴鹜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个,目光充满怨毒和不甘。
就在这时,别墅外面响起了连绵不绝的警笛声。姜纬吕冰等刑警带着警员破门而进,幽暗的室内,顿时敞亮起来,悬挂在各个角落的灯打开,这里面顿时亮如白昼。处在黑暗中激斗许久的人,一时间都被这湛亮的灯光刺激,不由闭上眼睛。
而纪程然和粟薇薇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放下心来。警方一来,这里所有隐藏得秘密,以及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都可以重见天日,讨回一个公道。
姜纬冲在最前面,当他看到别墅内部,地上人影横陈,一个个躺着或趴着时,难掩诧异,很快外面涌进来无数武装齐备的警察,将这个现场团团围住。
“你们没事吧?”吕冰走过来,扫视现场一眼,又吃惊又错愕,她半夜三更接到许局电话,连忙跟着队伍过来,纪程然在电话中只是寥寥说了几句,并没有详细提到这里的情况。是以,当他们冲进来后,见到这一幕都无比震撼。
纪程然摇摇头,除了耳朵上的擦伤,其余衣服上的血迹,全部都是那些已经趴下的人。
粟薇薇连忙抓着吕冰的手,小脸一阵青一阵白,今晚的经历给她带来的阴影和影响十分巨大,到了这会儿放松下来,更是觉得毛骨悚然,不敢回忆。
“吕警官,姜警官,你们赶紧带人去地下室,那里有一具女尸,死亡了应该有段时间,尸体都快腐烂了,还有一只爱吃人肉的猫咪,那那具女尸的身份,应该是前阵子传出出国深造的女艺人罗贝拉,你们快去看看!”
她现在回想这件事,还是心有余悸,一闭眼,那血腥残忍的一幕仿佛在眼前重新回放,说不出的惊恐渗人。
姜纬和吕冰闻言,无不变色,立即带着人进入那个壁橱,同时,那个幽暗小房间也被警方重点关顾,粟薇薇曾经在那里无意中触碰到机关,下坠的地方正是那个地下室。
很快,罗贝拉的尸体从地下室里被抬了上来,用白布盖住,经过他们身边时,纪程然张开一只手掌挡住薇薇的视线,“我们也走吧。”
“嗯。”她讷讷点了下头,疲惫和无力涌上来,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晨光熹微,东方尽头出泛出鱼肚白的光芒,居然折腾了一整晚,加上中途又是几次摔打,疼得她身心俱颤。
沈黎、以及那些潜伏在暗处袭击的人,一个个被套上手铐,被警察带走。与沈黎擦肩而过时,粟薇薇差点忍不住想问她,为什么要杀害那些人,甚至可能包括她的姐姐。可是,到了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
回到家后,她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顾不得去处理在激斗中碰到的伤口,一个人就钻进被窝里,开始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来到她身边,在她身侧坐下,掀起被子,以及她的衣服,将膏药抹在她那些摔得乌青淤紫的伤痕,有些是她坠落地下室摔伤的,有些是在跟沈黎对峙时,被她踹伤的,尤其是后背,一大块青紫色的伤痕,那是沈黎狠狠踩在她后背上造成的。
纪程然安安静静坐在床边,轻轻给她身上的伤口抹上特制的药膏,手上几次停顿,每看到她身上一处青紫,脸色就沉下一次,十分阴森难看。
“嘶……好疼……”她咕哝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可见真是疼得狠了。不过眼睛却没有睁开,睡得十分沉,一晚上的混乱,又是惊又是吓,还受了这么多皮肉伤,难怪她累成这样。
纪程然心疼不已,眼神渐渐泛柔,上药的动作更加轻了,生怕一个粗心弄疼她。
“纪程然,你这个坏蛋!”睡梦中的她,突然发出一声不满地呼喝声。
上药的手一顿,纪程然愕然,好端端地他怎么成了坏蛋,难道她根本没睡熟,发现自己解开她的衣服上药了?
几分钟后,她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做梦般,听得不大真切,“居然……骗我,版主赤老虎(扮猪吃老虎)……”
纪程然闻言哭笑不得,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件事。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情况紧急,他其实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那副无情冷酷的模样,更希望,在她的印象中,自己永远是那个牲畜无害的无赖,哪怕被她当做流氓软脚虾也行。
她嘤咛了几声,终于安静下来,睡颜纯瑕,睫毛轻颤,睡得很安稳。
替她上好药后,纪程然也在她身边躺下来,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件世间独有的宝贝,两人颈项相交,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毫无意外的,以粟薇薇的尖叫结束这场温馨而甜蜜的共眠。而不幸被她踹下床的纪程然,撇撇嘴,无限委屈,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要被她踹下去,很痛的好不好?
粟薇薇怒瞪他,双手叉腰,大肆发扬泼妇精神,将纪程然踹下床后,又检查了下身上的衣服,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这才消了几分火气。
唯一令她疑惑的是,怎么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昨天晚上摔伤的部位,此时不再发出阵阵令她龇牙的疼痛,反而有一股清凉的感觉,盖住了痛楚,别说还挺舒服。
“老婆,别瞪了,赶紧吃饭,然后到警局做个笔录,姜警官都催了两个多时辰。”他从地上爬起,拍拍灰尘,朝她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