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就是纪程然,都短暂地错愕了下,没想到他当时做了急救措施,还是没能挽回一条生命。
粟薇薇则是已经惊呆了,怔愣了下,眼睛泛酸,苦涩无比,心里更是低沉到了极点。
那不仅仅是她的学妹,更是一条活生生的年轻生命,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离开这个世上。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眼睛红肿地看着纪程然,“接下来该怎么办?”
“查。”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粟笑笑、何西悦和几个赶来的同学都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好朋友突然中毒身亡这件事,给他们带来了太多悲伤和痛苦。朝夕相处的同学兼姐妹,上一刻还在跟她们讨论着放假后要去哪里哪里玩,下一秒,却毫无预兆地离她们而去……
这未免太突然了!
谁都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一时间周围到处都是抽泣声,段小柔是他们的班干部,平时性格活泼开朗,跟谁都相处得不错。因此在听到她抢救无效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后,所有的人情绪都奔溃了。
这本来已经是他们大学时期最后的一场聚会,欢笑中充满泪水,不舍中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生离死别……
过了一会,纪程然突然淡淡地问道:“董昕去哪里了?”
他一发声,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粟笑笑揉揉干涩的眼睛,“我刚才好像看到她出去了。”
“没错,在小柔被送上救护车时,小柔就不见了。”何西悦紧接着说,目光望向了刚才被他们整理在一起的包裹,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对方包包杂物的角落里,指过去,“她应该没有走远,书包还在那里呢。”
纪程然循着她的指示看过去,之间一堆花花绿绿的书包里,一个花灰色的旧书包分外显眼,在一对鲜艳新颖并且款式繁杂漂亮的书包皮包中,那个灰色包包又旧又破,上面还打了补丁,看起来像是用了许久不舍得扔掉,缝缝补补后又接着用的样子。
段小柔枪举无效在医院毒发死亡,这事已经非常严重,惊动了校方之后,又马上报警处理。在警察到来之前,纪程然分别又找了段小柔其余几位室友聊天。
杜佳佳是个很清秀文静的女孩子,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膀,眉清目秀,举止斯文,在纪程然提出询问一些情况时,她很配合,只是一直抽泣个不停,回答得断断续续的。
“男朋友?小柔没说她交了男朋友。”杜佳佳回忆了下,眼睛又肿又红,但在纪程然和粟薇薇面前,还是勉强冷静了下来,“她和董昕的关系确实不好,我们班没多少人跟董昕相处得来的,她就像个怪胎,长满刺的刺猬,只要我们一靠近她,不是遭到无视就是攻击,大家都很不喜欢她。”
杜佳佳提供的线索跟何西悦差不多。
“你再想想,除了董昕,她真的没有跟班上任何同学发生过矛盾?”纪程然收敛了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这个……这个学期,大家都挺和和气气的,就算偶尔一两句口角,大家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上个学期,小柔倒是跟隔壁班一个同学发生过矛盾,不过那位同学早就办理了离校手续。”说到这里,杜佳佳开始变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毫无疑问,这是个关键点。
纪程然仍旧保持着耐心,不过从他微微凝起的眉头,熟悉他的粟薇薇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耗下去。
“佳佳,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难道你不想赶紧查清楚小柔到底是怎么中毒的。”粟薇薇插口提醒了她一句。
杜佳佳静了一瞬,方才说道:“那位同学叫刘亚司,是隔壁化学系的班干部,原本经常到我们系来串门,大家都玩得比较开,经常聚在一起玩儿。就在上个学期,快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们几人在周末晚上凑一块去唱K,后来刘亚司喝多了,就对小柔动手动脚的,还差点把小柔拖到卫生间……是我们发现及时阻止了,所以他才没有酿成大错。之后小柔就把刘亚司对她性骚扰的事报告了老师,被学校知道后,刘亚司就被学校开除了……”
“那之后,刘亚司和小柔还有没有联系?”
“当然不可能,小柔恨死他了,怎么还可能原谅他!”杜佳佳斩钉截铁地道,对于纪程然的猜测不以为然,末了又添加了句,“刘亚司被学校开除后,就离开广城,听说被他父母安排到别的城市读书去了,毕竟在这广城内,是没有学校敢再招收有猥亵女同学前科的同学的。”
纪程然颔首,望向前方层层叠叠的云朵,淡淡地问:“那你平时跟段小柔怎么样?”
“情同姐妹。”杜佳佳肯定地回答他,末了道:“纪大哥,笑笑说你是神探,拜托你一定要找出蓄意下毒杀害小柔的凶手,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我不是警察。”出乎意料的,他却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没再看她。
粟薇薇狐疑地看了他眼,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待杜佳佳离开后,她蹭到他身边,观察了下他的脸色,这才问道:“连你都一点办法没有么?”
“现在下定结论还为时尚早,等警方来了会有消息。在这之前,我们先去看看董昕的书包。”说着,他已经迈开大长腿,往堆放着包包的角落走去,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拎起那个书包,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看向了粟薇薇。
“怎么了?”
“你别靠太近。”他淡淡一笑,也只有在面对她时,纪程然才会舒缓脸色,露出笑容来,哪怕只是个浅浅的微笑,都让粟薇薇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是相信他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凶手。
退后了几步,她两眼直勾勾盯着那个灰色包包,好奇问道:“难道这个包包里面会有什么重要东西?”
“看看就知道。”不知何时,他已经戴上了手套,是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手套,两只手分别拎住拉链和书包,“嘶啦”一声,灰色书包打开。
纪程然伸手进去翻了翻,须臾,脸色一变,手已经从书包里伸出来,两根指尖,夹着一小包白色的粉墨结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