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死,唯一遗憾的,是在临死之前,都没有见到她的阿诚。
虚弱地闭上眼睛,她这样想着。
幸福失去的太快了,快到她措手不及。下午还是幸福到甜蜜腻死人的程冬诚和苏凌暖,不过几个小时,灾难便来了。
就像那个噩梦,在甜蜜和恐怖之中自由切换。
等到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噩梦的时候,已经进入了这个可怕的梦境,来不及抽身而退了。
多么希望,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是个噩梦。
若是可以醒来,那么她一定是在爸爸家,等待着丈夫来接的幸福女子。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因为她体内的血液正在流失,她连想象的力气都没有了。
医生急急忙忙赶来,给苏凌暖做了检查,神情急切,“少爷,我们这里治不了,快些送到医院去吧。她大量出血,急需要输血,不然的话……”
她就会,香消玉殒!
约克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好,马上安排下人备车,联系最好的医院,进行诊治。”
——
阳光明媚,春光无限。
阳光,温柔的,均匀的撒在这山坡之上,被阳光沐浴着的薰衣草花海,散发着紫色高贵,黄色梦幻的光芒。带着清香,将来到这里的人,全部都深深的吸引。
这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海?!
苏凌暖四周望着这一切熟悉的场景,在一片花海中,看到了那个,能够欣赏到最美花海的小屋。
那是艾薇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这里?”
苏凌暖摸着自己的脸蛋,看了看身上白色的衣裙,真真切切微风拂面的感觉,她十分舒爽,没有一点被病痛折磨的感觉。
“这里一定是天堂。原来天堂就是这个样子,怎么和普罗旺斯一样呢?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抬步,她慢慢地走着,穿梭在花海当中,任由枝叶和花朵,滑过她的小腿。
一路来到小屋前,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她的心情,不甚激动。
她又回到这里了,这个最浪漫的地方,她的心目中,只有找到相爱的人才可以来到的地方。
可是,这一次是她一个人。
她最爱的人,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浓浓的忧伤便抚上心间,眼前,仿佛看到了曾经和程冬诚在花海中一起玩耍的画面。
“阿诚,你在哪里啊?我该怎么做,才能见到你?”
“回过头!”
温润醇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熟悉不过的声音,却让苏凌暖有些不敢相信。
“暖暖,回过头。”
这一道声音再一次响起,苏凌暖惊讶的捂着嘴巴,她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当面前的人,映入他眼帘的时候。
“阿诚?”
苏凌暖不确定的叫了一声,更加努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浓密如同寒剑一般的眉毛,深邃却带着深情的眼睛,坚挺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
这,不是程冬诚,还能是谁?
“真的是你?”
程冬诚点头,朝着苏凌暖伸出双臂,脸上冷硬的表情,在一瞬间笑容,“当然,暖暖,到我怀里来。”
“天哪,这……”
这不是她在做梦吧?
她一下子砸进了程冬诚的怀抱当中,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背,熟悉的味道和心跳,都让她几乎快要高兴地跳起来。
“阿诚,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程冬诚敛眸,望着怀中的女子,唇角微勾,“暖暖,我很想你。”
“我也是。”
想的都快要疯掉了!
“暖暖,这里不是我们应该待的地方,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回到我们生活的地方去?”
程冬诚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让苏凌暖不自觉的点头,“好,我们回去。”
说完这句话,苏凌暖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病房中。
“凌暖,你醒了?”凌丽激动地说道。
苏庭也是十分激动,“凌暖,我的女儿,你终于醒来。”
看着苏庭和凌丽,苏凌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她怎么会见到她的爸爸和妈妈呢?
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是不是又在做梦?
“凌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告诉妈妈。”凌丽握着女儿的手臂。
手腕上,那洁白的纱布,包裹着她的伤口!
纱布?
这只手,是她在约克的城堡,自杀的时候留下的印记。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海洋吗?
“妈,我这是,在哪里?”苏凌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良久的人。
“医院啊,暖暖,你现在一定很迷糊吧,别着急,妈妈慢慢说给你听。”
“你是在五天前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送回来的,你爸爸说,那个男人是Y国公爵的外孙。送你回来的时候,你还在昏迷着。他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好好休养。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是他送自己回来的?
苏凌暖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不可思议,“也就是说,这是A市?”
“对的,没错。”
苏凌暖迫不及待的问,“那阿诚呢?爸妈,你们有阿诚的消息吗?”
约克说阿诚失踪了,苏凌暖不相信。
“阿诚他……”凌丽有些欲言又止,为难的看着苏凌暖,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可是这样的凌丽,让苏凌暖更加着急,“阿诚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妈,你快说啊。”
“凌暖你别激动,阿诚他被救了回来。只是,他可能一直都醒不过来了。”
这都一个多月了,一点转醒的现象都没有。
医生说了,程冬诚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
“什么?阿诚他……”苏凌暖的脑子,刷的一下子一片空白,“怎么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呢?这不可能的,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她挣扎着就要起来,可苏庭和凌丽赶紧将她按在床上。
“凌暖你别激动,你的身体现在虚弱得很,不能下床的。而且,冬诚现在在重症监护室,等你身体恢复一点,我就带你去看他。”
凌丽的话,传入苏凌暖的耳中。
苏凌暖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消息。
她的阿诚没有消失,他回来了。可是,他却一辈子都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