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留步。”锦梵却快苏婉柠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婉柠见他脸色沉重,便知不是玩笑,便携了锦荷到后面花园去。“本宫实在是太累了,到后面坐坐吧。”
锦梵又叫了后面小厮先行离去,自己一个人四下走动一下。
那头官儿正从崇华宫赶来,见了锦嬴的身影一闪而逝,悲叹一声,道:“王爷没有一次入宫能够让奴才省心的。”
言罢,忙叫了四下的侍卫去寻找锦梵。
且说苏婉柠在凉亭中坐下,锦梵随后便跟了过来。
苏婉柠道:“王爷有事就在这里说罢。”
锦梵却看向了苏婉柠身边的锦荷。
“锦荷与我向来是不分彼此,王爷有话只管说便是。”苏婉柠自然知道锦梵担心的,而且看锦梵如此小心翼翼,只怕是真的出了大事。
苏婉柠既然如此说,锦梵也不在意,四下看了一下,方才细声道:“娘娘认为,此次你受难,是巧合吗?”
苏婉柠眯了眯眼,不明锦梵的意思。难道是他知道些什么吗?“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巧合的事情,王爷何故问了这样的话?”
“小王曾经一月前,在城西方向抓获几名黑衣人。”锦梵目不转睛看着苏婉柠,见她脸色变了变,看来自己但真猜中了。
苏婉柠很快恢复了常态,“哦?那些黑衣人又如何了?”
“他们死了。”锦梵原本就是想看苏婉柠着急亦或是激动的模样。可苏婉柠到底却令他十分的失望,亦或是令他震惊。
显然他低估了苏婉柠的能耐。
“这件事与本宫有何关系?”苏婉柠语气依旧平淡。皇后既然下起了心要害她,自是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即便是抓住了那些黑衣人,也没有用的。
“娘娘既然不想查下去,小王自然也不会夺冠现世。人心难料,娘娘还是多多保重罢。”锦梵说完便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会关心起那个女人的死活来,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苏婉柠站起身,凝视着锦嬴离去的背影,眸子逐渐有了凉意。
这个镇北王爷总是一副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模样,有些不妙。如今尚且不知他是友是敌。
“小姐,你说镇北王爷是否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锦荷担忧地问。自从知道锦梵就是四年前无意间落入苏家后院的男子后,她便一直对锦梵怀有戒心。
苏婉柠摇摇头,她现在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人又稍微坐了一下,便又往华太夜池去了。
半道上,锦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姐,最近淑嫔的病似乎好转了许多,已经能够与竹素太医正常地对话了。”
“她能够记起之前的事情吗?”苏婉柠心中一喜,如果有了淑嫔的帮助,要找到刘兰芳的证据,便容易很多了。
锦荷却面色一沉,摇头道:“只要一提及皇后的事情,淑嫔便疯癫。竹素太医说她现在不能受刺激,所以不能仔细询问。”
“罢了,左右现在还不是时候,对外一致称作未曾好便是,尤其是锦汐宫那边,一定要瞒好了。”苏婉柠虽是不得已与皇贵妃联手,可对后者还是放心。
锦荷道:“奴婢知道了。”
再说花解语因为苏婉柠不分青红皂白将自己骂了一顿,心里是又气愤又生气。一人在宫里横冲直撞,直到了华太液池,见了眼前的碧波方才清醒了片刻。
可越想越是气愤,一个人蹲在华太液池旁生闷气。
那小林子与花解语也是相处了几日的,知道这姑奶奶的性子不是好惹的。派人通知了清云宫,自己不远不近跟着,以防她出事。
见花解语停了下来,倒是十分的欣慰,暗道这小祖宗总算是不再折腾了。
他一路跑来也是累了,眼下得了空,躲在一株海棠树下,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嘴上念叨:“姑奶奶,你可别再跑了,奴才体力可比不上您的。”
袖子还未放下,就见皇后带着庆嫔与琴常在从华太夜池那头沿着池边走来,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丫鬟太监,好不热闹。
他素来得了苏婉柠的指示,倘或花解语碰上皇后,必得带着她躲得远远地。
当即也不多想,上前带着花解语,道:“姑娘,皇后娘娘来了,还是赶快随奴才回去罢。”
那花解语本就是个倔脾气,此刻正在气头上,且又恨极了皇后,哪里还肯听小林子的话?
花解语起身怒道:“凭他是谁,爱来就来,我花解语今日还就在这里不走了。”
小林子暗道:我的小祖宗,你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正想着,就见皇后已经瞧向了这边,心里直冒虚汗。
皇后早已经看见了花解语与小林子,朝含翠使了个眼神。
含翠便朝二人吼道:“那头两人是谁,为何见了皇后还如此无礼?仔细自己的皮子。”
那小林子心中一颤,连忙强行拉了花解语过去,跪拜道:“奴才清云宫小林子,携带太医院花解语,参见皇后娘娘。”
小林子强硬着将花解语拉了过去,却不料花解语是个强硬的,硬是不肯行礼,只是恨恨地瞪着皇后。
皇后原本并未将花解语放在心里,可见她眼神如此,倒是有些心惊了。暗道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怨毒本宫,莫非本宫与她有仇不成?
那含翠已经见此,已经上前一步,呵斥花解语,“你既然是太医院的,为何见了皇后娘娘不行礼?”
她知道花解语是苏婉柠带回来的,自然不待见,也没有好脸色。
她自打皇后入宫后,便一直跟在娥眉身后学习着,如今娥眉死后,算作刘兰芳的心腹。可她这样一个在宫中连新晋小主都要拉拢三分的人,此刻被花解语一个十岁的小童狠狠一瞪,竟忍不住退后两步。
“她一无母仪天下之德,二无凤凰展翅之命,何以令我花解语拜之?”花解语昂首挺胸,说的十分的骄傲。
那含翠不比的娥眉是个识大局的,只听花解语这一席话,怒打了花解语一个耳光,“你这小蹄子忒没有规矩。”
又要唤了后头的太监上来,拿了花解语下去。
小林子身子一软,上前就抱了含翠的脚,苦苦哀求道:“姑娘好心,花解语还是个孩子。”随后又匍匐道刘兰芳脚边,一个劲叩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花解语适才的话,足够她赔了自己性命,甚至还会连累了清云宫,他如何不着急?
就连林月湄也是连连朝花解语递眼色,后者却置未见。
皇后本未曾将花解语放在心上,虽然得了皇上的恩典在太医院掀起了不少的风浪。可到底是个十岁大的孩子,顶多也翻不了天去。
可今日听她这个话,也忍不住怒了。冷眼瞪着花解语,“本宫乃是皇上亲自封的皇后,如何就令你拜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