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落亦杉心中仍然疑问未消,急忙跑到电脑桌前,调查中国法律的有关章节,由于解释实在过于繁琐,落亦杉只好拨给梁吟秋,寻求帮助。
“梁姨,是我,亦杉。”
“什么事儿啊!亦杉。”梁吟秋接通电话,语气轻松地问道。
“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下法律方面的事儿,我搞不太清楚。”落亦杉笑着说道。
“行,你说。”
“一个被判死刑的人,有没有可能改判死缓或者无期。”
“如果通过死刑复核的话,有这种可能的。”梁吟秋担心她不明白,继而解释道“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九十九条至二百零二条对死刑复核程序作了原则性规定,一般是为了认定犯罪的事实是否清楚,据以定罪的证据是否完整准确,量刑是否适当,程序是否合法,是比较人性化的一个制度,在这个制度下,会防止不少冤案错案,所以并不是说判了死刑就一定会死,也许会有回缓的地步。你突然问这做什么。”梁吟秋解释完,又紧接着问道。
“如果这么说的话,完全有可能没死”落亦杉自语道,甚至自动忽略了梁吟秋的问话,直到梁吟秋又问了一遍,落亦杉才说道“梁姨,您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一件三十年前的案子,帮我查个人行吗?”
“三十年前”梁吟秋满是疑问,她甚至联想到那件事上,为了显得不那么错愕,她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笑道“三十年前还没你呢!你要查什么呀!”
“一个以教唆杀人、杀人未遂判处死刑的叫做乔家明的人,他被收押在北京良乡监狱。”
“乔家明”梁吟秋眉头紧蹙,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他,他是谁啊!”
落亦杉思索再三,想着实在也隐瞒不了,若眼前的乔家明真的是傅子珩的爸爸,那迟早还要面对,早晚都要解释,还不如早说明白,随即说道“梁姨我和您说实话吧!他是子珩的爸爸,当年做事不彩,所以子珩一直羞于启齿,再说,反正人已死了,我们也就没提过,可我们医院最近有一个肿瘤患者,也叫乔家明,我们就起了疑心,才请您帮忙查一下的。”
“傅子珩的爸爸”梁吟秋在听到这一句话时,登然起身,好像炸雷在耳边劈过,她第一次见傅子珩,那一瞬间的错愕竟然是真的,她最害怕的事,竟然发生了,她痴愣着,没有说话。
落亦杉以为她是因着傅子珩爸爸的经历有些反感,故而保持沉默,于是连声解释道“梁姨,您别多想,子珩是子珩,他爸是他爸,他们不一样的。”
“我,我知道”梁吟秋吞口气,“亦杉,这样,你爸妈结婚纪念日在即,大家都忙着呢!等这事儿过去我再帮你调查行吗?”
“行,依您的时间,反正我不急,就是想弄明白,那您先忙着,那个,关于子珩爸爸的事儿,您先别和我爸妈说,尤其是我妈,我怕她生出反感。”
“哎,我不说。”梁吟秋挂了电话,缓缓的坐下去,落亦杉最后那一句叮嘱,仿若针扎在心,她顿时觉得天色昏暗,脑中闪过无数个想法,无数个画面,从一开始知道乔家明糊里糊涂的住进了仁济医院,她的心里就在打鼓,她抓紧帮乔家明办转院手续,就是怕他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惹出是非,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不可预见,比她的想象更为复杂,更不可思议,竟然荒唐至此,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年不该隐瞒真相,如今倒是更难交代了,即使聪慧如她,也没了主意。
“梁大律师”
门外传来云珠的声音,梁吟秋见是她,愣地一下子说不出话。
“你想什么呢!我敲这么久的门也不开,故意的啊!”云珠埋怨道。
“想一个案子呢!”梁吟秋起身把她拉进来,亲自去准备茶水,“你怎么有空来了。”
“许久不见你了,来看看你。”云珠先是笑侃,继而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红色纸片,“给你来送请柬的,我和仲明的。”
“老夫老妻了这么高调的秀恩爱,还非得拉着我看。”
“你不要啊!那你别来好了。”
“行行行,怕了你了”梁吟秋见她有收回之意,连忙制止道,“我是你俩的媒人,你俩三十年的纪念日我能不参加嘛!”
“这话还中听些”云珠点点头,从梁吟秋手中接过茶杯。
梁吟秋叹口气,“这时间真快啊!转眼就三十年了,你和仲明结婚好像是昨天的事儿,转瞬即逝啊!”
云珠抚着她的手,笑道“当年是你把我拉出来,让我有勇气接受仲明,这份情谊,我永远记得。”
“哎呀!这说着说着煽起情来了,弄的我眼都湿了。”梁吟秋避开她的目光,拿起请柬看看,“26号,今天都23了,这不还有三天嘛!这么快。这次纪念日,叶嘉琪和傅子珩什么的都会去吧!”
“当然,这还用说嘛!”云珠一脸理所当然的答着。
“你,确定傅子珩做女婿了,你调查清楚他的家世了嘛!”
“让亦凡调查了,和他说的没有出入,要不然我能这么放心嘛!傅子珩有能力,是个不错的人,亦杉和他,也是良配。”
“只怕不是”梁吟秋脱口而出,云珠心有不满,怨道“怎么了,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傅子珩出身配不上落家。”梁吟秋慌乱地解释着。
云珠闻言轻笑“你什么时候这么看重门第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再说,我都不觉得有什么。”
梁吟秋接着问道“你见了傅子珩的妈妈了,觉得怎么样。”
“很朴实的人,挺好的,绝对不是那种难缠的婆婆,我们亦杉用不着费心机处理婆媳关系,这就挺好的。”
云珠顾自说着,梁吟秋脸色已经变暗,听着她对傅家人的赞美,对梁吟秋来说,无疑是万虫噬心。
“怎么了?”云珠探过头来问道。
“没事,就是在想象是什么样的人。”梁吟秋打着哈哈,“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确定是他,还是再进一步做一下调查才好,免得日后后悔。”
“你对傅子珩好像异常敏感,你是知道了什么吗?”云珠见她如此,心里也起了疑,连声问道。
梁吟秋笑笑,解释道“我不是对傅子珩敏感,是对谁都敏感,谁让我是律师呢!”
云珠亦笑笑,用“职业病”三字调侃着结束此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