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阳光刺在陈蔚儒的脸上,白云,蓝天,和煦的暖风,暖洋洋的感觉,身下也是软绵绵的。
陈蔚儒摇着头坐了起来,发现身下是一大片堆在一起的干草,再低头一看,自己这是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啊。
离地能有个四五丈那么高,谁家好端端的把干草堆这么高,陈蔚儒心中念叨一句便要从草堆上一个轻飘飘的身姿落下来。
刚从谷堆上离开,陈蔚儒就感觉到了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好像缺了什么。
“诶呀!”
陈蔚儒直接从四五丈的谷堆上面直挺挺的掉落了下来,在空中仍是一个轻飘飘的姿势,可是落地的时候,双脚直接插在了刚刚下过雨的泥泞田地中。
不过也正是田地泥泞才让陈蔚儒没能受什么伤,两手同时作双指。
“给我起!”本应该再次轻飘飘从泥地中挣脱出来的陈蔚儒吗,却仍是坚挺的扎在泥地中。
“我操。”
先前的时候,在苍坪山中虽然生活条件也困难了些,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窘迫过,怎么好像什么身上的功法一点也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陈蔚儒竟然感受不到一点点天地中的灵气。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历历万乡了吧。
陈蔚儒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历历万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按理说不是个能开天门的好地方么,怎么会连灵气都没有?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废人了?没有灵气给自己用,两条死死插在泥地里面的双腿使劲的扭动,也只不过是在泥地里面陷得更深而已。
“你干嘛呢?”
一个男声从身后传了过来,陈蔚儒强硬扭过半边身子,看到一个手中拿着一把钢叉的裸露着上身的汉子正在看着自己。
“嘿嘿……”陈蔚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自己把自己旋进去了?你是地鼠?”那男人嘴上调侃着,却也弯下了腰,抓着陈蔚儒的两条手臂,硬生生的把陈蔚儒提了出来。
“呼呼呼,先生好臂力!”陈蔚儒蹲在地上弯着腰喘气还不忘了伸出个大拇指夸一下把自己揪出来的男人。
“什么?先生?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哈哈哈哈”那男人说着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先生,这边是哪啊,我初来乍到迷了路,被人打昏了,再醒过来就在这了。”陈蔚儒想了好一会,想出来了个措辞。
“这?就是巴鲁国的一个小村子啊,我看你就是遇到山匪了,我们这这几年山匪是猖狂的很啊。”半裸的男人扶住了陈蔚儒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是这样啊。”诶哟,一声,陈蔚儒发现自己的脚腕好像在刚才落下来的时候扭到了,陷在淤泥里面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一拔出来疼痛感就上来了。
“先跟我回村子里吧,都不容易啊。”那男人叹了口气。
男人拉着陈蔚儒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了小山后飘着炊烟的小村子,村子地方倒是不大,不过看这些房屋,怎么也有个将近百户的人口了。
“先生,我叫陈蔚儒,您尊姓大名啊。”陈蔚儒把小时候师父那两套见人的说辞都学过来了。
“嘿嘿,我叫刘澡,村里人都叫我澡子哥。”
“回来了啊,澡子哥。”
两人一走到村子门口,便遇上了几个怀中抱着木盆衣物的姨婶阿婆,澡子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倒也是,这些婆婆备份的叫个年轻人澡子哥,听得陈蔚儒也有些不自在。
“哟,澡子,这人是谁啊?可没听说你还有个这样如花似玉的亲戚啊。”那怀中抱着两个大木盆,露着健硕手臂的姨婶眼睛瞟了瞟一瘸一拐的陈蔚儒。
陈蔚儒一愣,心说自己怎么就如花似玉起来了,不过的确,就算陈蔚儒自己肤色偏黑,不过相比于这些在田间真真正正劳碌了一辈子的乡人来说还是要白上不少,再加上相貌也确实英气,自然就被这些个闲来无事的姨婆们调戏了起来。
“客人,这是客人,不说了啊,我得赶紧回去了。”澡子哥也是一脸羞涩,不好意思再让陈蔚儒被人家调戏下去了。
走了两步,便到了一个木屋前,木屋不大,门外还有一圈没什么作用的篱笆,这样子,又让陈蔚儒想到了苍坪山的寻常巷陌,心中便又不是滋味了。
“赶紧进来吧。”澡子哥直接环住陈蔚儒的胳膊,一提一拉,就给瘸腿的陈蔚儒扶了进来。
屋子里都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张床和一个实木做的桌子,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澡子哥你自己一个人住啊。”陈蔚儒说着也坐了下来。
“那可不是,爹娘走的早,有没成家可不就是一个人住嘛,家里邋遢还小,你别嫌弃,我给你倒杯水。”澡子哥看起来比陈蔚儒还要局促,大概是平常的时候真的少有人来澡子哥家做客吧。
没一会,澡子哥从外面端进来一大杯热茶,“喝喝,这可是好东西啊。”
陈蔚儒抿了一口,苦涩难忍,没等陈蔚儒开口询问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澡子哥就又推门出去了。
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又抱着一身衣物。
“来来来,换上,你看你那衣服脏的,我上隔壁人小李借的,赶紧换上。”陈蔚儒低头一看,自己刚才掉落在泥地的时候,下半边身子已经全都是脏兮兮的污泥了。
“澡子哥,谢谢你了啊。”又是没等陈蔚儒把话说完,澡子哥又推门出去了。
再进来手中又抱着一个巨大的木盆,木盆里还冒着热气,“你看我傻得,那么脏你换上衣服还是脏的,先洗洗脚吧,刚烧的热水。”
这下陈蔚儒可就是过意不去了,澡子哥这三进三出弄得,人家不仅把自己救回来了,现在还这么热心肠,一股暖流从陈蔚儒的心底慢慢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