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低头看着月夜身上那鲜红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模样，忍不住开了口，“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清纯挠了挠脑门好像认真的回想着，他分明感觉到了慕灵狐疑的目光，当即连连摇头，“娘亲，不是我！纯儿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他一个人就能伤得这么重？月夜的身手慕灵是见识过的。
只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清纯当即委屈的撅起了小嘴，“是这个傻大个横冲直撞不要命的到处乱跑，才变成现在的模样，我也想阻止他，可他陷入幻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不是他不救，是对方实力不允许啊！
此时的月夜如同一尊静谧的雕塑，他孤寂无比的坐在那儿，双手环着自己的膝盖以一个十分自闭的角度仰望着天空，只是那深邃的眸光早已被一片灰暗所取代。
慕灵曾经见过几次他露出这般模样，每次都是在他感觉到难过无所适从的时候，仿佛只有这样安安静静的抱着自己，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丁点儿的安全。
这仔细一看，他身上的伤多是指甲的抓痕，手臂上还有几排相似的牙印。
莫非……这些伤基本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月夜！月夜！”
慕灵轻轻摇晃着他，清纯看了看她担忧的表情，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想要唤醒陷入幻境之人是不可能的，除非进入他的意识世界强行带人出来，不然他会一直备受精神折磨致死，跟那些人一样。”
清纯指了指一旁堆着的骸骨，慕灵当即抖了抖身子，可是要窥探他的过往，而且还是最令人不愿回想的屈辱时光，这样不太好吧？
她佯装随意的看了清纯一眼，心想着自己还没从这小家伙凄惨的身世中回过神，这会儿又要再把自己的心脏虐几遍，果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刺激。
清纯显然没有读懂慕灵的眼神，他只是歪了歪头，“娘亲若是怕危险，纯儿一个人去也行。”
虽然这是会犯戒规的，但娘亲看起来好像很关心这个有趣的家伙，戒规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慕灵的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他一巴掌把江玉楼，哦不，把那黑猫拍进冰柱的场景，这小家伙下手没个轻重，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带月夜出来。
想到这，慕灵轻轻的叹了口气。
“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他只认我这个主人，怕是不愿意随随便便跟其他人走。”
或许亲眼见见月夜的过往也好，当她更多的了解他以后，才能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清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无比的笑容，他略显兴奋的跺着小脚，随后一把抓住了慕灵的手，“那娘亲，我们去玩吧！”
这语气，仿佛他们真的要去游山玩水一般。
不等慕灵反应过来，脚底已然形成了一股风圈，在清纯快乐的笑声中身子缓缓漂浮而起，这种感觉仿佛落入了清透的湖水之中令人心旷神怡，可还来不及享受灵魂的洗礼，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席卷而来。
“呕——”
什、什么情况？
还以为跟着得道高僧就有肉吃了，哪里想到这一趟顺风车搭得她胃中翻江倒海，还不如她自己一个人来……
“娘亲，很难受吗？没想到这人的过往记忆被人封存了，所以我施了点咒法，没想到娘亲……”
知道了知道了，是她技不如人，输了输了。
“这里是？”
好不容易压下那股强烈的不适之感，眼前一片花花绿绿的景象带着浓郁的芳香，让慕灵很快回过了神。
这是一座挂满彩绸却静默无比的阁楼，底下数名光鲜亮丽的异国男子围坐在台下，他们皆有跟月夜差不多的古铜肤色，轮廓深邃的五官。
而台上，那些被铁链锁住的稚嫩孩童身穿着暴露无比的衣衫，一个接一个的被带了出来。
一名披着头巾的妖艳妇人恭敬无比的弯着腰，在一名男子面前说着什么，慕灵只觉得他们的语言复杂难懂，隐隐约约有几个字眼串联起来。
货色……价钱……失败品……
“他们在做什么？”
慕灵忍不住低呼一声
慕灵只见仆人用碗盛了点女孩的鲜血递到那几名尊贵的男子面前，他们竟每人都饮了一口。
这一下，终于有人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从怀中掏出了信物一般的扳指递给了妖艳妇人，女孩随即被带了下去，可见，这笔生意就这样完成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撞上了慕灵。
那人吃痛一声虚弱的摔倒在地，裹在头上的紫色纱巾滑落，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可那对深邃的眼睛却异常的漂亮。
“你没事吧？”
看着对方身上破破烂烂的裙子，又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
慕灵朝着地上的小孩伸出手去，可下一秒她已然想起自己正在月夜的回忆之中，不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