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不断的传来喝彩声，慕灵感受到清纯期待的小眼神，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下身后正在喷火的卖艺杂耍团。
在这里翻跟斗？她长得这么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抢地盘抢生意的呢！
“乖！淑女是不能翻跟斗的。”
嗯？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清纯当即看向那些挑衅的孩童，“我娘亲说了，她是淑女不能翻跟斗，但我娘亲还是最厉害的！”
“那就让你爹爹来翻，他就不是淑女了吧？”
“对！我爹爹翻跟斗全村第一，叫你爹爹出来比划比划！”
“……”只见清纯顿时沉默了起来，他眉头不由得一蹙，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四周的温度突然冷了几分，地面卷起一丝丝不祥的风团，环绕在清纯身边的气流给人一种他仿佛要随时暴走的预感，慕灵意识到不妙赶紧上前拦在这些孩子们面前。
“他爹爹不仅会翻跟斗，还会产妖除魔，本领狂拽炫酷吊炸天，关键是长得还比我漂亮，只要他动动手指头，你们这些小家伙立刻就会冻成冰棍，你一根他一根，谁也救不了谁，要试试么？”
只见慕灵的手指头轻轻一动，刚刚带头的小男孩手里的糖葫芦当即结成了冰。
“……啊——”
看着孩子们吓得四下逃窜，慕灵的脸上带着得逞的奸笑，却见清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
怎、怎么？难道她做得太过分了？
“娘亲，真的那么喜欢爹爹吗？哪怕他对你不好？”
却不想清纯突然开口这么一问，慕灵的眼底一闪，当即蹲下身来轻轻的揉着他的头顶。
“嗯，很喜欢，而且他对我也很好。”
仔细回想，慕灵所能记住的都是那个人的好，真要挑出个毛病来，可能就是生气起来不是那么好哄……
清纯微微低下头来似乎若有所思，慕灵望着前方最为热闹的方向，拖着这有些别扭的小家伙的靠了过去。
“猜灯谜？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了！纯儿，你想要哪个奖品，尽管说！”
清纯终于回过了神，他看着上头琳琅满目的礼品，有的是专门为孩子准备的，有的则是女子的饰品，他为难的嘟囔了一句，“都想要怎么办……”
“那就都弄到手！”
旁边的老者不由得笑着捋了捋胡须，眼底尽是得意。“姑娘好大的口气，要想赢老夫的奖品，可没那么容易。”
仔细一看，旁边的数人看着手中的灯谜纷纷面露难色，只听慕灵哈哈一笑。
“容易的事情我也不想做，看老爷爷你面容憔悴，我不妨把奖品都拿走，好让你早点收摊回去休息！”
这狂妄的语气惹得旁边迟迟猜不出灯谜的中年男子们不快，“你要是全猜出来了，我们都跟你姓！”
然而片刻的功夫，方才还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男子们已经面如土色。
只见慕灵手中捧着如同小山高的奖品，乐呵呵的对着身边的清纯丢了一句，“纯儿乖，叫哥哥们！”
“哥哥们好，哥哥们有缘再见！”
“……”
正当这恍若母子二人在街道上横着走，清纯原本快乐的表情忽然一变。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犀利和冷色望向某个方向，前面的慕灵只觉得身边的小人儿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开玩笑问了一句。
“看见熟人了？”
“娘亲，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等慕灵反应过来，清纯已然拉住了她的手，一阵清风拂过眼前一晃，眨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投入了一片朦胧的光晕之中。
随后，原本两人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轻皱着眉头，“……这世间竟有如此修为之人……”
此时两人已经回到了幻境之地，慕灵兴致勃勃的收拾着方才的战利品，旁边的清纯忍不住问了一句。
“娘亲，你是不是有很多仇人？”
“嗯，我的朋友屈指可数，要说仇人嘛还真数不过来，不过有你在，我一点儿也不怕！”
原来她方才也察觉到了那股不善的注意，只是自己的身边带着这世间最强的高手，慕灵才会那般有恃无恐。
清纯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直到前方出现了一道摇摇晃晃的人影，沙哑的声音轻轻传来。
“主、主人……”
慕灵眼中一闪，抬头便看见了月夜红着眼眶站在那儿。
不知何时他竟是自己醒了，找遍了整个幻境之地都没有看见慕灵的影子，这会儿见到了人，却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口，说也说不出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过来我帮你把个脉。”
本以为慕灵还在气恼着他，却不想她眼底的关切掩藏不住，让月夜想起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
他怎能那般自私……主人会原谅他吗？
梦境里那被丢下的恐惧再次汹涌而来，让月夜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慕灵揽入了怀中。
“主人，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强求了，主人可否原谅，原谅……”
他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人，不论以哪种方式都好，他真的不想再做那漂浮不定的浮萍，心无所依。
只听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身后传来，慕灵好像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清纯往前跨了几步，失落的看着月夜。
“既已清醒，缘灭圆满。娘亲，多谢。”
什么？
不等慕灵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原本那粉雕玉器的孩童缓缓闭上了眼，光晕在他的肌肤上镀了层古铜金，红色的袈裟加身，伴随着一阵空灵的梵音，那小小的身躯慢慢漂浮而起。
再睁眼时，他的眸中只剩下最初的清明，只是多了一抹心愿已了的释然。
“施主乃是有缘人，吾族守护灵石千万余年，终于等到这一日。”
“纯儿……”
慕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底涌现出一丝不安。
只见半空中的小人儿轻轻一笑，他抬起了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