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这就是东岳龙脉,皇陵所在?”
那一片片黑色浓云的上空,几道御剑而飞的身影望着底下时不时电闪雷鸣,一片怨气冲天的景象,久久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灵就那样毫无形象的挂在江玉楼的身上,指着那寸草不生的大地,停止流转的泉水,小脑袋一个劲儿的摇着。
“还不如我们琨山呢,是时候建议夜行川换个地儿挪个坟,否则东岳皇族的先祖们迟早跟众多邪祟魔物同床共枕,想想就有点小可怜……”
然而身后的卫白只觉得自己脚下的佩剑咯咯作响,他努力不去看那腻歪着的两人,东岳皇族的先祖们可不可怜他不管,这该死的慕想容能不能放尊重点儿?赶紧把扒在自家少主身前的爪子拿开?
卫卿无视着自家胞弟别扭的表情,一脸凝重的感受着渐渐失去灵气的龙脉,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恍若仙境柔光普照的皇陵竟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连象征着生命之力的泉眼都已干枯,为何仙门百家中无人发现这一异像?
“是困龙阵。”
江玉楼声音低沉,那精致的眼眸划过一抹冷冽,长袖轻轻一拂,四周当即卷起了一阵清风散开了眼前浓郁的阴气,慕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这龙形的山脉绵延,如同龙爪的四个方位竟长着四棵参天大树,所有的草木皆已枯死,唯有它们茂盛遮天。
慕灵眼中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四棵大树如同顽固的钉子一般,扎住了四只龙爪形成困龙之势,从风水上讲这已然破坏了原本完美的地形,设想一下本应自在飞升的巨龙被生生钳制,心里又岂不会有怨恨?
久而久之,这怨气引来了更多不祥之物,终有一日飞龙会变成邪祟,扰乱世间平衡。
“行川就在皇陵之中。”
江玉楼闭上眼搜寻着那一抹熟悉的气息,作为皇族中人,夜行川的体内自是流着受天眷顾的血脉,此刻正在封闭的皇陵之中隐隐回应着江玉楼的术法。
“可是少主,除了皇族,任何人都进不了皇陵……”
除非……
“闯陵。”
江玉楼话音刚落,脚下银剑应声而动,瞬间化成了一缕银光朝着地面而去。
身后的卫卿和卫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也是,破坏皇陵是会有损龙脉的,但如今龙脉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似乎就无需他们顾忌了。
他们无声的落在了死寂的林中,卫卿拿出了事先备好的地图。
“少主,皇陵有四个入口,可我与卫白修为尚浅,怕是……”
话还未说完,一张纸片人已然无声的落在了卫卿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回了句,“走吧。”
卫卿满脸震惊,他分明感觉到自己肩头的纸片人蕴藏着无尽的灵力,难道自家少主的傀儡术已经达到了人儡合一的境界?有它在,就等于自己也受到了少主的庇护。
“卫白师兄,你袖子里的口袋大不大?”
正当卫白出神之际,耳边却是响起了慕灵的声音,他眉头一蹙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肩膀上也坐着一张红色的纸片人,正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看着自己。
“慕慕慕慕想容,你怎么也……”
他当即看向此刻依旧挂在江玉楼身上,一脸坏笑的慕灵,忽然就拉下了表情,“兄长,我跟你换!”
不行,他才不要慕想容保护呢。
卫卿却是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竟朝着慕灵轻轻点了点头,“有劳师妹照看卫白。”
“什么?兄长,等等我……”
“为何要问卫白的口袋?”
望着那里去的两兄弟,江玉楼忽然收紧了自己放在慕灵腰上的手,怀中的小女子表情当即一变,难道她会告诉江大美人自己还惦记着皇陵里的宝贝吗?口袋不够大,怎么装得下?
“自然是让我的纸片人躺里头休息啊。”
江玉楼哪里会信,慕灵顿时谄媚撒娇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强行转移了话题,“人家都说盗墓是要算好黄道吉日的,小女子掐指一算,这个时辰不多不少刚刚好,虽然很舍不得跟你分开,但……”
如今对于江玉楼来说,慕灵的甜言蜜语很是受用,但他的原则还是不能破坏。
“少拿一点。”嗯,原则什么的,可以再改。
“遵命,少主大人!”
而另一头,此刻皇陵之内,某一处昏暗阴冷的密室里。
“行川,可能听得见我的声音?”
耳边久久的徘徊着这熟悉的呼唤,夜行川紧闭的双眸有了些许颤动,冰凉的地面带着一丝丝刺骨的冷意钻进他的袖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忽的睁开了眼睛,可四周一片漆黑,哪里有半个人影。
“玉、玉楼?”难道真的是幻听?
夜行川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麻木得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他深吸了口气顺势摸向一旁的墙壁,却不想手中传来一股粘稠的触感,他动作一滑只听咔嚓一声,四周瞬间陷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森然氛围。
夜行川不由得身子一僵,心底立刻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忽然,有人搭住了他的肩膀。
“谁?”
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味涌入鼻间,夜行川缓缓的转过头去,只见一具挂着细碎腐肉的骷髅正站在他身后,空洞的骨框仿佛能映出自己此刻惨白的脸色。
他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脚底立刻窜起了一股凉意,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
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种地方……
“阿打——”
不想一股冷风袭来,眼前的骷髅竟是被从天而降的红色身影一脚踢飞,那熟悉无比的声音伴随着俏皮的语气响起,“亲,这边建议您回炉重造,把肉长好了再来好吧?”
“……想、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