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纸片人只见他们从地牢的深处抬出来四名体无完肤的男子,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随处可见被用过酷刑的痕迹。
慕灵幽幽的将目光收了回来,担忧的看向那还迷迷糊糊的卫白,心想着如果这小子醒了,莫非也要遭受这样的虐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待他们把尸首抬出去之后,两名男子又不怀好意的回到了卫白的面前。
“可要早点醒过来,否则我们兄弟二人岂不是没有乐子了?看你还有点修为,希望别让我们太无聊才好!哈哈哈哈……”
该死的……
卫白看着眼前模糊的两张脸,心想着就算他死,也绝对不沦落成这两个败类的玩物!
兴许是没有了可用刑之人,地牢里的花家弟子纷纷退了出去。
角落中的纸片人终于跨了出来靠近卫白,灵活无比的爬上了他的身子。
轻薄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卫白难受的回过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小人,是……慕想容吗?
“你,你可还好?”
艰难的吐出这么几个字眼,慕灵心中微微一动,他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担心着自己?
果然,这小子简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光凭这一点,慕灵就要保证他完整的进来,完好的出去。
只见纸片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细软的银针,这是慕灵方才从其中一名蓝衣女子的身上顺过来的。
卫白眉头一蹙,她、她想做什么?
随后脖颈传来一丝如同电流划过般的暖意,强大的困意席卷而来,视线当即一黑,卫白已然耷拉了脑袋昏睡了过去。
纸片人将那根细软的银针彻底的没入了卫白脖颈后的一处穴位之中,既然花家弟子说了,在他彻底清醒之前没有用刑的价值,那就让他一直这样昏睡,便可躲过一难。
倘若此刻有人在旁边,定会惊讶于眼前的景象。
那小小的纸片人十分生动形象的轻轻拍了拍卫白的脑门,仿佛在安慰他要乖乖的一样,随后纵身一跃落在了地上,朝着地牢深处走去。
可巡视了一遍,却是没有看见任何身怀六甲的妇人。
看来欧阳夫人并没有被关在此处。
纸片人轻盈的爬上了阶梯,钻出衣柜,跃下阁楼稳稳的落在了草地上。
若有人经过,它便蜷缩成一起假装成废弃纸团,慕灵将这移魂术用得越发得心应手,一会儿跃入花池行走于荷叶之上,一会儿爬上树梢俯瞰行人,偌大的花家任它来去自如全无压力。
不过,那欧阳夫人究竟在哪里?
是这儿?是这儿?还是那儿?
纸片人双手环胸开始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它靠着阴暗的墙角直立行走着,不想经过拐角竟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慕灵敏捷无比迅速卷成了一个纸团,等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见纸片人幽幽的伸出头,随后便看见了另一张纸片人无语的立在她的面前。
“……”
“……”
咳咳,怎么回事?还有同道中人?
不对呀,这纸片人看起来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真的很像某个人……
就在这时,眼前的纸片人一把将慕灵从地上拖了起来,瞬间腾风而起落在了小路边的一颗大树上,警惕的望着某个方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前方,一道笨重的身影从灌木丛中扑了出来,她踉跄了一步护住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慌张的回头望着。
仔细一看,这名夫人与之前搭船入花家的农妇们不一样,她的衣衫华丽无比,妆容虽是有些许疲态和狼狈,但却透出几分英气与雍容。
慕灵的眼前当即一亮,难道这个人是……
“二夫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一道冷笑声从角落里传来,只见身穿金色花裙,面容冷艳的花家夫人缓缓的跨了出来,拦住了那妇人的去路。
“真是大意了,没想到二夫人还有力气逃跑。怎么,莫非我花家招待不周?”
果然是欧阳夫人!
树上的慕灵看着底下安然无恙的妇人,心中算是松了口气。
“你们究竟要把我囚禁到何时?”
“二夫人说笑了,我们不过是诚心诚意的想要与欧阳家合作罢了,这些日子也没亏待夫人半分,更未限制过夫人的自由。”
话音刚落,就有一队花家女子追了过来。
她们一看见自家的主子,立刻露出了惭愧的表情。
“奴婢无能,没想到二夫人竟然偷走了解药,所以……”
啪的一声脆响,云氏竟是反手给了这女子一巴掌,立刻将人打翻在地,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赫然浮现出了红肿的掌印。
“知道自己无能就好!没有下次!”
云氏的声音没有半分的温度,地上的女子连连说是,便怯怯的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低着头。
慕灵实在难以相信,这么狠辣的云氏居然会是花薇的亲生母亲!好在,她的性子没有遗传给自己的女儿,否则花家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氏再看向欧阳夫人,对方努力挺直了身子,不愿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软弱。
“我真的很欣赏二夫人的性子,若非夫人身怀六甲,恐怕,这几个婢女也不是夫人的对手。不过……夫人临盆在即,就别到处乱跑了,否则伤了腹中孩儿,我们可没法跟欧阳将军交代。”
这话语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威胁,欧阳夫人眉头一蹙,袖中的手不甘的紧紧握起,旁边的婢女已然上前扣住了她。
“夫人,该回屋休息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做挣扎,只是缓缓闭上了眼,任由婢女将她带了下去。
云氏一个眼神示意,四周众人渐渐散去,而慕灵只觉得身边的纸片人点了点她的肩膀。
对方指了指欧阳夫人离去的方向,然后指了下它自己和底下的云氏,慕灵立刻明白了什么。
分开行动?遵命!
望着那很快跟上婢女们的纸片人,江玉楼才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