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眼中泛着精光,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仙子们将她救回来,本该心怀感激,可她却在我面前说你们的不是,还想害我腹中孩儿!仙子们可打听清楚那姑娘的来历了?可别是什么居心叵测之徒啊!”
她本来不想搭理慕灵的,可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这种人就不配留在花家,不配住这么好的屋子。居然想害她?那可别怪她让仙子们为自己做主了!
眼前的花家女子沉默了片刻,她们知道这人愚蠢得很,不会胡乱编造谎言来诓骗她们。
虽然觉得她的话不宜全信,但安全起见。
“知道了,你好生休息。”
留下这么一句话,两人当即退了出去,朝着慕灵所在的屋子走去。
里头怎么没动静?这是去了哪里?
两名花家女子对视了一眼,未发一言忽然就伸出手推开了紧闭的屋门,却不想,慕灵竟是好好的坐在窗前看着竹林里的景色。
她一回头,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战战兢兢的看着她们。
“仙、仙子们有何吩咐?”
两人缓缓靠了过来,看着慕灵略显凌乱的发丝,以及榻上的被褥,看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不是跟你说过,莫管闲事,为何还去打搅隔壁的人?”
怎么?她告状了?
慕灵分明注意到眼前的两名花家弟子已经对自己略有怀疑,心中已经猜到那妇人说了些什么,当下露出了委屈万分的神情。
“冤枉啊!先前奴家看那姐姐血流不止,以为她要生产了想去帮忙的,谁知道她误会了奴家……呜呜呜,两位仙子明鉴,那位姐姐可能从前受的苦多了,所以看谁都以为要害她!可奴家,奴家像是那种人吗?”
慕灵激动无比的靠了过去,一副全天下我最冤枉的样子。
“平时奴家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也不知怎么的就惹那位姐姐生气了,两位仙子可要相信奴家,不然,不然这罪名真是跳进云海也洗不清了!”
“……”
两名花家弟子渐渐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果真,这些粗鄙的乡野村妇就只知道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最后落得她们也变得有些可笑了。
幸好也只照顾这一两个月,就当可怜这些低贱之人了。
“罢了罢了!你们莫要再闹了,一会儿给你送膳食来,用过就休息吧!如果再闹,就把你们一起赶出去!”
“不敢了不敢了!奴家一定听话!”
两名弟子很快离开了这吵闹之地,慕灵这才渐渐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摸了摸已经被她收回去的纸片人。
当初花薇替她扎针的时候,慕灵就已经记住了这解开移魂术的方法,如今只需在她附身于纸片的时候,亲自给这幅身子用针,便能自己解术,方便极了。
想到这,她转了转手臂活动了下筋骨,轻叹了口气望了眼隔壁的方向。
这时,一张纸片人出现在窗边,慕灵的眼前当即一亮,回来了?
其实早在那两名女弟子质问慕灵的时候,江玉楼就已经回到了屋外,他将慕灵夸张的演技以及机智的应对看在眼里,这下倒也放心了不少。
如今,那些被带回来的妇人皆成了花家的眼线,他们行动就更要小心翼翼。
“我已经见过欧阳夫人了,晚上再去一趟,将信号弹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纸片人点了点头,却开始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人。
慕灵很快反应过来,她尴尬的笑了笑,“你在找月夜吗?他现在应该躲在花家的某个角落,一般夜晚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我面前。”
“……”你倒是很了解他。
慕灵分明感觉到了纸片人身上的一丝不快,她无奈的笑了笑,看起来月夜偷偷跟过来肯定没有跟江大美人商量过。
“卫白如今在地牢里,没有想到这云海中的迷阵如此厉害,但凡有修为之人进入就会受到严重影响,不过眼下他还算是安全的,找个机会我会把他救出去。”
慕灵将船上所见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玉楼,以及那些花家弟子经过云海的时候,耳朵中都会塞的药包。
“倘若能得到她们所用的药包,想必正面冲突之时欧阳家的人便能平安进入云海。至于破解迷阵的路径,月夜应该已经记下来了。”
先前在客栈内,他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无法智取,那么关键时刻只能强行侵入,如今进入云海之边的方法已经找到,就等时机了。
江玉楼看着慕灵此时的神色,便知道她心中多半已经有了主意,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原本他们的目标是救出欧阳夫人,可依照江玉楼对慕灵的了解,她不会对那些进入花家的妇人见死不救的。唯有彻底的揭穿花家的阴谋,才能阻止更多无辜者的牺牲。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慕灵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她有些羞涩的看着眼前的纸片人,若是面对江玉楼那张脸,恐怕自己会更加紧张。
生气?此时的江玉楼听见慕灵的话,有了些许疑惑。
只见眼前的女子忽然深吸了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举起了双手,“我指天发誓,那天晚上纯属意外,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想睡你!真的!”
“……”
江玉楼无比庆幸自己现在只是一张没有表情的纸片人,天知道远在云海之外的客栈内,那张倾城的面容早已浮现出了两片灼热的红晕。
不论多少次,他都无法坦然的面对慕灵如此耿直又火热的告白。
“只是还不是时候……你知道的,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的成为我的人!”
“……”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些话,应该是由他来说吧?
此时客栈内的江玉楼缓缓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兴许是想要掩饰那不知何时已经扬起的唇角。
他一直以为,慕灵对那晚的事情心存芥蒂,让她看见了自己不好的那一面,其实一直在慌张的人,是他。
可没有想到,她心中却是这样想的。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美好,真正值得被人小心呵护,极致珍惜的人,应该是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