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番的脸上露出了痛苦无比的表情,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蹲了下来,只觉得脑中混乱无比。
为何有那么多零星的记忆突然涌现出来,原来他的过去并不是只有痛苦吗?
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似有一滴水珠落入了激荡的水面上,顷刻间所有的涟漪尽数消失,连风也静止,光也滞怠。
四周竟变得安静无比,众人眉头不由得一蹙,警惕的望向四周,分明感觉到有道强大的气息正急速朝着他们的方向靠了过来。
“哼,你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我就说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金乌不屑的看向那此刻已经满脸迷茫的云番,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遥远的事情,又沉声补了一句,“那个人至今都惯用这种伎俩,当初连主人都不信我。”
“金前辈口中所说之人,是国师?”
江玉楼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些重要的信息,夜行川察觉到了什么,“国师失踪多时,金前辈可是知道其去向?”
就在这时,金乌阴沉的目光已然飘向对面的石壁,只见不知何时,那龙首之上竟赫然站着一名白袍老者。
“陛下莫要听此邪人妖言惑众,微臣一直都在守护着皇陵。”
这熟悉的声音响起,慕灵立刻看向那名白袍老者,却不想金乌突然笑道,“时至今日,你何必再以这幅皮囊示人,堂堂国师有这么见不得人?”
皮囊?
他的意思是这并不是国师伯书的真实容貌?
夜行川立刻想起宫中之人曾说过,国师与琨山邪王年纪相仿,哪怕过去这些年,他也不该是这么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何况修行之人,返老还童者不在少数。
然而龙首上的男子并没有回答,只是下一秒,他竟是无息的出现在夜行川的身边,毫无预警的伸出手去抚向这年轻男子的面庞。
“你的眼睛,真的很像她。”
她?
夜行川浑身一震,一道银光闪过,不知何时江玉楼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手中握着发出低鸣的银剑。
卫卿和卫白也同时出现在夜行川左右,警惕的提醒道,“陛下,小心,此人来者不善!”
谁知话音刚落,一股强劲的冲击竟是生生将这两兄弟打飞,眼前的白袍老者深沉的开了口,“此处何有你们说话的余地?”
随之红光一闪,这白袍老者的四周竟瞬间展开了一道结界,完美的挡住了从后方攻来的慕灵,那把灭魔剑与结界碰撞发出一阵激烈的火光。
“就算你是我捡来的便宜师傅,也不准伤我师兄!”
慕灵的眼中泛着冷冽的光,魔发飞扬,她周身散着一层浓郁的邪气,只见伯书缓缓转过身去,望着她那张妖冶无比的小脸,随后略显不悦的沉吟一声,“没想到还有诸多我无法掌控之事。”
这是什么意思?
三根银色的琴弦当即缠住了慕灵的手臂,将那愤怒的小女子拉回了自己的身边,江玉楼知道他们这一次面对的是何等强大的对手。
国师伯书,虽说他全无修为,但那一身的无上法器却不容小觑。
“你又不是神,如何掌控一切?枉费当年主人那般信任于你,你却陷我们于不义!”
金乌身上的四条金属手臂当即一动,原本掉落在地的数把冥器再次腾空而起朝着伯书击去,可刚飞到他的身前就被结界挡下。
这时,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他身上传来,“尔等庸人,明知这些雕虫小技对本国师无效,却还这般纠缠。”
他伸手一挥,一股凌厉的气流当即朝着金乌涌去,瞬间就卸下了他两条手臂!
然而,伯书的眉头却是一蹙,冷冷的瞥向角落里的云番,众人这才发现他的手中也拿着一样法器,正不满的迎上了国师的目光。
“说好不杀他,你竟出尔反尔?”
原来,方才若不是云番及时出手,只怕此刻落在地上的便是金乌的脑袋!
“对于邪人,何须言而有信?”
什么?他竟然……
云番一咬牙,一个跃身便落在了金乌的身边,将这老者拖到了角落里。
嗡——
一道银光快如闪电的从众人面前掠过,只见国师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脸赫然出现了一条血痕,整张人皮已经被划开。
他惊讶的望着对面的江玉楼和慕灵,着实没有想到他们竟能伤到自己分毫!
“前辈,是时候让我们见见你的真面目了。”
江玉楼轻轻的望向对面的男子,随后对方竟是笑了笑,缓缓抬起手撕下了这张已然被劈成两半的面具。
一张俊朗但苍白的面容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只是那依旧满头银发的样子着实有些奇怪。
“你又动了什么邪术,怎的变成这幅样子?”
金乌摇晃着失去了手臂的身子,如同看疯子一般看向那满头银发的俊朗男子。
慕灵一想到之前国师接近自己时的模样,他伪装得那般自然,明明正直壮年却能扮出一副慈祥老者的模样,难道这一系列的事情,皆与他有关?
此时江玉楼手中的银剑已经指向那沉默的男子,“方才那道金光虽是威力无穷,但我感受到里面有着无数的怨念与惧念,污浊至极,前辈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事到如今还遮遮掩掩?我们虽是邪人但向来敢作敢当,你口口声声正义凛然,不过也是个卑鄙之徒罢了!”
金乌咬着牙,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这些力量,属于被你杀了的那些修行之人吧?”
江玉楼眸光一动,他立刻想起近来仙门百家不断的有名士死于非命,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被瞒了下来,那便是发现的尸身上,他们的灵力竟是被尽数吸干!
本以为是什么强大的邪祟所为,莫非其实是国师……
“妙水乡聚集煞气的阵法,金善人炼丹全城凶化,种种恶行可是前辈所为?”
如今想来,所有零星的线索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究竟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布下那等煞气冲天的阵法,织下这么一张大网,只手遮天搅得仙门百家动荡不安,若这个人是国师,江玉楼便一点儿也不怀疑。
“何须再问?主人死了这么多年,他便蓄谋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何如今才动手?”金乌忽然看向慕灵的方向,那个眼神让江玉楼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