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玉楼的表情，夜行川的眼中似是涌动着几分令人看不真切的暗光。
他的心情无比平静，没有预想中的愧疚，没有半分无地自容的感觉，可此时此刻，他竟莫名有了几分恼火。
“灵儿，有位前辈在外面等你。”
江玉楼低头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夜行川眸光一闪，相识多年，他还从未见过这名男子的脸上露出如此多情的神态。
仿佛一下子便活了起来，倘若从前的江家少主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的存在，那么现在他好像终于被赋予了血肉，那些曾经丢失的感情一下子便集中在了那深邃明亮的眼眸之中。
慕灵沉默了片刻，怎么两人分离了半日的功夫，他竟一点儿也不想她的样子？
夜行川分明感觉到慕灵似有几分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好像自己抢走了璧伦，成了她的情敌似的。
然而一双温暖的手却是轻轻的放在了她的头顶上，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听话。”
慕灵只觉得耳边一软，当即乖巧的抬起头甜甜的笑了笑，“好。”
看着那雀跃无比离去的身影，夜行川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他已然明白自己毫无半点儿的机会进入他们二人之间的世界。
石屋里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的氛围，直到江玉楼轻声开了口，“行川，可有受伤？”
“你要问的便只是这个？”
夜行川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努力的想要从江玉楼的脸上发现丝毫恼火的神情。
明明自己做的是不可饶恕之事，但他却不后悔，倘若重新选择一次，他依旧愿意豁出一切，争取那完全不可能的机会。
“我对想容说的话，相信你都已经听见了，可为何你不问我，不怪我？”
莫非他真的那般自信，觉得想容不可能离开他，又或者他全然没有把自己当成对手……
夜行川从未像现在这般执拗过，他知道自己的气恼是毫无理由的，可还是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对，他知道以江玉楼的性子不可能放任慕灵一个人进入皇陵行那等凶险之事，定是下了什么法阵或是用了些方法，可以在危机时刻保慕灵安全。
所以他确信，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江玉楼的掌控范围之内，所以当时夜行川不仅仅是因为冲动，更是想让江玉楼知道他对慕灵的心意。
此生第一次，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他想跟江玉楼争一争。
却不想这时，眼前的男子清冷的面容竟浮上了一丝深沉的笑意，夜行川不由得浑身一震，“你，你莫不是在耻笑我？”
他从未对江玉楼流露出这种不满的表情，此刻竟是有种羞辱感。
明明他是这般认真的想要争取，想要让璧伦知道他的决心。
“行川，你终于有了执着的事情。”
什么？
夜行川的眼中似有几分疑惑，而江玉楼的表情越发释然，“我曾担心你不争不抢的性子，不适合帝王之位，如今正好，一旦有了渴望之物，人方能进取，方能觉悟。”
“你……”明知自己窥觊上他的心仪之人，他却还担心自己适不适合皇位。
“灵儿这般的好，又岂会无人发现，你的眼光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