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突然沉默了下来,耳边满是那急促而沉重的雨滴声。
“你们闻到了吗?”邪人中不知是谁问了句,随后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那股血腥味由淡变浓,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场幻觉,原本灰色的天空竟染上了一片血的鲜红。
“不好了,这该不会是……”
“咦,鬼婆你怎么也出来了?”众人望向那面容狰狞的老婆子,对方却是瞪了他们一眼,“担心我未来儿媳妇不成?”
“……”得,现在还想着让灵儿姑娘做她那瘸腿儿子的媳妇儿!
然而这样的玩笑话却是无法洗去众人心中这股强烈的不安,擎苍已然靠了过来,“鬼婆识得这阵法?”
阵法?
众人不由得浑身一震,难怪他们方才心中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没错,眼前的东岳皇陵已然被锁在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中,只是已经做了非常隐秘的改动,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异常容易迷惑人心。
只见这老婆子沉默了片刻,眼底暗了暗,似乎非常不愿意提起那段过往。
“当年我夫君被江家的人所杀,机缘巧合让我得到了纳兰家的秘法,那是以婴儿为祭品的转生阵法。”
话及此处,众人已然猜到了什么。
这等逆天改命之法,会对施法者产生强大的反噬,可以说是以命抵命的因果,究竟是为了复活何人才动用了这么凶险的禁术?
而且,此人有这么大的本事,难道真能甘心死在禁术的反噬之下?
众人面面相窥,然而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那般咬牙切齿。
未知的阴谋就在眼前,但该死的是他们就是想进去闯一闯,气不气人?
“所以呢?谁先打头阵?我看那皇陵里头邪门得很,肯定有不少强大的魔祟横行。”
“哈哈哈,跟着灵儿姑娘久了,都忘了咱们也是邪人了吧?那些没理智的东西能跟咱们比?”
一时间,众人身上的煞气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烧起来,那一对对幽深发红的眼眸分外骇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跟随琨山邪王与仙门百家大战的时刻,是那般热血沸腾!
然而,前方的雨帘之中隐隐出现了一道身影。
真打算冲进皇陵的众人立刻警惕的望向那渐渐走近的男子,一张俊美却阴沉的面容呈现在他们眼前。
“是你?”擎苍的手已然握住了跃跃欲试的妖刀。
“抱歉,你们还不能进去。”
姬墨谦奉命守在皇陵之外,时机未到,他不能让任何人坏了国师的好事。
“还?你们想对那丫头姑娘做什么?”
蛇兰已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现在不能进,要等到何时才能进?
只见对面的年轻男子眼底划过一抹阴霾,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乌云密布的天空,随后,隐隐有七颗星星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就算现在让你们进去,也来不及了。”
师傅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任何人拦得住。
倘若当初她答应成为他的人,就不必落得这番下场,他定有办法让师傅改变主意,另外选一具容器……
慕想容,你可是会后悔?
蛇兰望着姬墨谦的表情,心中的不安越发放大,此时,无数的毒蛇从地底钻出,朝着姬墨谦的方向快速涌去,“废话少说,让开!”
……
“这里快塌了!”此时此刻,皇陵中央的大殿内,卫卿与卫白紧紧地守护着身后的夜行川,众人焦急的望向那缠斗中的三人。
少主与灵儿师妹联起手来,竟也只跟国师打个平手不相上下?
他们难以想象一个毫无修为之人,仅凭法器便能与天下间最厉害的两人旗鼓相当,若是如此,何必耗费上百年的时间修习道法?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卫白咬着牙,他不愿意承认国师的做法,就算拥有厉害的法器又如何?修行之人,便是在漫长岁月的积累之下,逐渐的体会天地间的奥秘,心境才能得到升华。
修行是一种过程,而不是一步登天的结果,抱着这种心态,一开始就是错的!
对,这样的人虽身在正道,但心已经入了魔!倘若仙门百家中像国师这样的人多了,那天底下哪还有纯粹的道法?
这种人,比起肉眼可见的邪人,才是世间真正的祸害!
“江大美人,我有点不高兴!”
此时江玉楼与慕灵已经跟伯书过了不止千招,入魔之后她第一次感到吃力,眼下正背对背靠在江玉楼的身上。
“嗯?”
“我输给谁都行,就是不能输给他!”
“……嗯。”
只见这小女子突然神神秘秘的从腰间抽出了一个小酒瓶递了过去,江玉楼眸光一闪,满脸都写着拒绝。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一人一口再跟他拼了如何?”
慕灵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而身旁的男子沉默了片刻,无奈的回了句,“第一,我并不怂,第二,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一根头发。”
所以拼命这种事情,他一个人便足矣。
谁知慕灵的小脸一红,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随后打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竟毫无预警的勾住了江玉楼的脖颈垫脚覆上,紧紧地吻住了他的唇瓣。
一口灼热辛辣的酒水被渡进了口中,江玉楼微微一愣,可眨眼间已沉浸在一片柔情之中,不由得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那真的是江家少主吗?”云番皱着眉头阴沉的看着中间那目无旁人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而旁边的金乌则嘿嘿笑了笑,“年轻真好。”
“陛下莫要在意,习惯就好。”卫卿无奈的笑了一下,而卫白则红着一张脸,有种羞于见人的感觉。
夜行川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可眼底却只剩下一片倾羡。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便是如此了吧。
就在这时,对面的国师伯书忽然露出了一副阴沉愤怒的表情,一道金光再次击向那两人,打断了这一温情的画面。
“够了,莫要再碰她!”
众人惊诧的望着国师失控的模样,他的眼底似乎跳着隐隐的火焰,仿佛江玉楼侵犯了他的所有物。
慕灵分明看见国师冲着她露出了失望至极的表情,随后那男子别有深意的开了口,“我已经给你太多的自由,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