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周的雕花门窗开始轻轻的抖动起来，地面阴气腾起，慕灵眼神一变，勾魂鬼差要来了！
“鬼王若是对我有何不满，尽管冲我来便是，这丫头是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那千万性命就不无辜？”
这莫名其妙的预言终于点燃了慕灵的脾气，她索性把眼一瞪。
“好！就算我是妖女，今日我便以自己阳寿为价，换这丫头平安！”
问她值不值得？慕灵不知道，她只记得那时候鹂儿坚定的眼神，这孩子宁可被打死都不肯出卖她，这样的忠心，若她不回应那就枉为人了！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鬼王看着眼前这纤弱的凡夫之躯，依稀记得多年以前，也曾有过如此猖狂之人，以阳寿为价救旁人性命。
可后来呢？那人的下场……
慕灵心中升起了希望，不想，一道粗狂任性的声音飘来。
“不救！”
这语气何其坚定，鬼王那庞大的身躯缓缓转过，似是要就地离开。
“呵，鬼王不答应？没事，一会儿我再画个图念个咒，希望别再召鬼王出来，否则可能这一个时辰便得来世间五六七八次，阴间的妖魔鬼怪们可就快活了！”
哪来的泼皮无赖？钟馗万万没有想到竟有人敢威胁自己，他瞪着血色的大眼，四周威压腾升，仿佛要将慕灵浑身的骨头尽数碾碎！
胃中翻江倒海，慕灵只觉得自己快被生生撕碎，一抹腥甜的血液溢出嘴角，可她却顶着那股不服气，艰难无比的站了起来。
“可笑，什么千万性命？都说钟馗正气浩然刚正不阿，没想到却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难道那千万性命就是命，我这丫鬟的命就不是命？”
“鬼王天眼铮铮，当是知道我生前救了多少人，可曾分过什么高低贵贱？天道尚讲一个善恶之分因果循环，若是我的债，我自己来背！”
“我这条妖女的命，要你拿走，只要救她！”
……
“小儿敢尔！”
似有一声暴喝从脑中炸开，这一番不平之言彻底的激怒了鬼王，只见那青色的大手突然朝着鹂儿的脖颈伸出，竟是想要一手掐碎她的灵魂！
啪的一声，下一秒，他的大手竟是被慕灵一掌拍开！
鬼王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似是不相信，再次朝着鹂儿伸出手，又被啪的一声拍开。
气氛顿时有些诡异，场面一度尴尬。
“你、你莫不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慕灵眸光一转，下一秒就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对，而且我这左手天生就可触碰阴间之物，师傅说这是天赋因缘。”
鬼王为何惊讶？因为他是阴界之躯，凡夫俗子不可能碰得到他，阴阳本不相容，可慕灵居然运气这么好，破了这天地之法。
那打量的目光在慕灵的身上来回转着，要知道千百年都不一定能遇见这样的人。
有戏，就是现在！
只见慕灵突然划破自己的掌心，指天立誓。
“三千神明在上，我慕灵在此起誓，今后绝不作恶，不伤无辜性命，若有违誓言，甘愿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转生！”
不是怕她以后祸害苍生？发了这样的毒誓，也该安心了吧？
“……”这小儿，当真机灵得很。
“鬼王大人，您满意吗？满意的话笑一个，笑完了救救我这小丫头。”
一见鬼王的脸色稍有缓和，慕灵谄媚的捧上了自己的笑脸，全然无耻的忘记了自己方才的不敬无礼。
“听说鬼王从前爱酒，这人间的陈年酒酿入嗓滚辣，回味悠长，一会儿给您捎一坛？”有她这方便的左手，阳间之物也可轻松过界。
古人诚不欺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只见鬼王面不改色不动如山，沉吟一声，缓缓伸出手指头。
“……两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