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好像听见了慕想容的声音?”
屋外传来了卫白疑惑的声音,江玉楼袖子一挥,空气中的影响当即消散,他低垂着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直至卫白跨进来。
“少主,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方圆百里居然没有半只邪祟,我这把剑都闲得慌了。”
等等,他在说什么呢?如今的少主可不是从前那个少主了,自己再这么随意,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惹怒他导致什么可怕的事情……
卫白刚要坐下去的屁股立刻又抬了起来,恭敬而又僵硬的立在那儿,低着头不敢去看江玉楼此刻的表情。
咳咳,兄长让他去巡山,自己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如今他对少主……还是有些惧怕,虽然知道少主并不会伤害他,可心中却有种挥之不去的别扭。
他此刻,可是在跟入了魔的少主说话啊……
“很闲吗?”
许久之后,那低沉的声音才缓缓的传来,江玉楼轻轻一捋自己胸前的长发,微侧着脸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不不不,我,我的意思是从前江家功课太多,都难得有时间可以捕虾捉鱼……哦不,卫白不是说自己喜欢捉鱼,而是,而是……”
卫白紧张得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其实这两日在这曾经生活过的村庄里过得十分逍遥自在,自在到让他差点以为苍翠山庄的几年时间才是一场梦境。
可转念又想到,少主如今与他们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是不是太委屈他了?
他会不会想念江家的一切,会不会变得阴晴不定?明明很想让少主喜欢上这里,可除了用膳,少主基本不踏出这房门一步。
他把门窗都关得严实,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厌恶这里的一切?
“少主,您……不出去走走吗?”
卫白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明明少主此刻的容貌已然没有了那时候的危险妖冶,就算出去,也不会有人起疑。
江玉楼袖中的手不由得一动,似是慢慢握起。
他缓缓抬起头,只是望着前方出神。
“我想陪陪她。”
她?谁啊?
卫白不明白江玉楼话中的意思,很显然,自己眼前的男子想静静的一个人呆着。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安静的退了出去。
“卫白,你又打搅少主了?”
前方传来了卫卿的声音,此时的他背上带着一捆柴火,手中拿着镰刀,早已褪去了江家标志性的莲纹外衣,宛如一个普通的山间农夫般。
“没、没有!我只是担心,少主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对他如今的情况不利。”
卫卿的表情陷入一片深沉,他望着那紧闭的屋门,“少主……怕是比我们更加着急。”
……
又失败了!
江玉楼轻皱着眉头,灵云山庄的结界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竟是让他无法让自己的身份进去。
而且方才,他分明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的灵儿。
江玉楼轻叹了口气,那个傻丫头真以为灵云山庄有那么简单?风展临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江玉楼一点儿也不想去探究。
他一挥手,眼前再次出现了两名所在的屋子。
水里的人儿呢?
镜子前的纸片人站了起来,四下转头寻找着慕灵的身影,它轻轻一瞥身后的镜子,动作忽然一僵。
转过身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滑稽的表情,江玉楼陷入了一阵沉默。
“……”
这种简单的线条构造而成的脸……也罢,她喜欢就好。
纸片人轻轻的飘了起来,终于在榻上看见了那迷迷糊糊的女子。
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领口微微敞开着,纤细的脖颈,精巧的锁骨若隐若现。
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的散在枕边,她的小脸如牡丹花般微红,让人的目光不由得牢牢锁住那张殷红的小嘴。
纸片人就这样看了许久,随后缓缓落到了慕灵的脸庞,如同羽毛一般轻轻的扫过她的唇。
这边的江玉楼眼底一片柔色,他抬起手,轻掩着自己的薄唇,如同在回忆着曾经跟她亲密温存的片段。
如今,他越发不能满足以这种方式陪伴在她的身边。
她究竟还要在灵云山庄呆多久?到底……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江玉楼轻叹了口气,指尖轻轻一动,纸片人当即拉着一旁的被褥小心翼翼的帮慕灵盖上。
有人?
纸片人当即滑入被中,屋子里很快出现了一名修为深不可测的男子。
那男子立在榻前,满意的看着毫无知觉的慕灵。
他再望一眼那还温热的洗澡水,宗主虽说这丫头聪明,但到底年轻,如此轻易的将信任交于他人,将来真的能成大器吗?
不过既然这是宗主的意思……
男子正要上手,忽然一阵凌厉的杀气从被褥中射出,他敏锐的往后退了一步及时躲开,依旧被削掉了一缕发丝。
什么东西?这丫头竟还带着如此厉害的法器?
不,不对!
待男子看清楚眼前的攻势,竟是一张手绘的纸片人,滑稽的表情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凶恶。
他立刻想起这丫头在花园里跟一张奇怪的纸片私语,莫非就是这个?
那纸片瞬间化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刃,急速的快攻令人招架不住,那男子心中大骇,几招之后他便处于了下风!
能如此死死压制他的,放眼仙门百家也找不出几个,这纸片到底是……
轰的一声,这男子当即破窗而出,而纸片人却没有追出去,而是留守在了慕灵的身边。
此人能在灵云山庄来去自如,恐怕追出去,他也早已消失在结界之中。
对方的目标是灵儿,自己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
“江大美人,别走,再,再喝一杯……”
榻上半昏迷的女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纸片人幽幽的落在了她迷糊的小脸前,随后,一脚踢在了她的脑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