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本打算拐个弯再拐个弯从这样那样的侧面暗示询问当年的事情,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有这么明显吗?”
江怀贤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她不问自取偷偷拿走了那本医书,而身边还带着药将毒将,而且她的行事作风……
想来,还真的跟那个人有些相似。
“慕小姐随我来。”
被烛光照亮的密道里,当慕灵出现在铃音的面前时,对方的眼中划过一抹讶异。
“你居然还没死?”
“……”
熟悉的语气和杀气腾腾的眼神,让慕灵不由得想起那数个被铃音不分日夜压榨的痛苦日子,她当即抖了抖身子躲在了江怀贤的身后。
“二叔,我还是改天再来……”
“放手!我师父也是你能碰的?”
铃音再次冷喝一声,慕灵立刻感觉到两把眼刀嗖嗖的飞向她抓着江怀贤袖子的双手,当即一激灵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要说整个苍翠山庄她最怕谁?还真是铃音无疑了!
怎么回事?感觉一阵子不见,他的脾气比从前更恶劣了!
只见那脸上带疤的少年护在了江怀贤的身前,一副这是我师父!谁也别想打他主意的架势!
“铃音,不得无礼。”
“……是,师父。”
江怀贤话音刚落,铃音便收起了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乖巧无比的立在一旁,跟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主人!”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灵回过头,就看见月夜扣着云番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一看见慕灵,他立刻松开了手凑到了她的面前,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江家的坏人,有、有没有为难主人?”
他口中的坏人指的是江怀尘。
铃音在隧道之外的林子里捡到了守在暗处的月夜和云番,生怕他们两人被发现,会给自己的师傅惹麻烦就带了回来。
“这是……小不点?”
江怀贤上下打量着月夜,忽然回过神来满眼的惊奇。
只见那混血男子眼神微微一闪,这才将目光落在密道里那陌生的身影,许久之后好像记起了什么,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都已经二十年了,当初的小不点竟长得这般气宇轩昂,若他看见了,定会非常欣慰。”
“哼,人家已经有了新的主人,哪里会在乎旧人的想法。”
云番凉凉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江怀贤目光一转,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毒舌,你怎么一点儿也没长高?这幅模样可怎么娶媳妇?”
“……胡,胡说什么?谁稀罕娶媳妇了!”
正想说些什么,云番的脸色当即一变,分明感觉到有颗什么东西被铃音丢进了口中。
“咳咳!你,你给我吃……”吃了什么?
那无声的沙哑让云番的脸愤怒得通红,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铃音冷笑了一声,“胆敢对我师父无礼,你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江怀贤的心情顿时大好,这热闹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想起多年以前,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他的忘忧楼就是这般愉快欢腾。
只见云番瞬间跟铃音扭打在了一块儿,滚着滚着就往外头而去。
“月夜,好生看着他们。”
“以前这两个孩子争吵,小不点儿拉也拉不住,如今倒是可靠。”
江怀贤的目光满是怀念,他似乎察觉到慕灵的想法,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慕小姐应该知道,小不点儿是西域药人吧?当初被救回来的时候,因为他血液中毒素混杂,时常会经脉逆行倒流,因此,那个人就把他带到了我这儿来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心法。”
“……月夜他,从未提过。”
慕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只要是关于邪王的任何事情,月夜向来只字不提,她知道在他的心中,曾经的主人是最重要的。
“小不点儿以前就不怎么会说话,倒是跟了慕小姐以后,我看他似乎开朗了许多。”
江怀贤想起月夜小时候,那个瘦瘦黑黑的男孩子总是怯怯的站在那个人的身后,用一双明亮羞涩的眼眸看着他,谁会想到邪王座下的药将,竟会是那般柔弱的一个孩子。
“多谢慕小姐,替唐麒照顾了他这么久。”
“……”
慕灵的身子一僵,却是没有回应。
江怀贤见她的脸色有些古怪,忍不住问了一句,“慕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唐麒……是何人?”
“也是,现今世人连堒山邪王的名号都不愿提及,更不会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了。慕小姐想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事情?”
只见慕灵的眼神中隐忍着一股难以置信,她微微张了张嘴,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发现此刻自己忘了要问些什么。
江怀贤将她所有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要知道从未有人看懂过那本医书的注解,为何这位慕家的大小姐却能明白?
莫非她隐藏了身份?
难道……她是邪王后人?
不,不对,唐麒当年与芙仙公主两情相悦,却不曾有过越矩之举,他更不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这位慕小姐应该不会是他的后代。
“二叔可知……邪王来自何处?”
她竟是对邪王这般感兴趣?
“他说他来自东方,出身草根,可我调查过了,他是名门之后……只不过是,被赶出族门的私生子。”
慕灵眉头不由得一蹙,似是有些疑惑。
“那,二十年前,他真的死了吗?”
提起这件事,江怀贤的眼神一暗,似乎有什么隐情不愿透露。许久之后才沉重的回了一句,“灭魔剑贯心而入,形神俱灭。”
死了?这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
“不知邪王的锁骨处可有一块胎记?”
慕灵没有发现,她此时的情绪有些异常的焦急,很容易让别人误会她跟邪王之间有些什么关系。
“胎记?唐麒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肤白如瓷,可没什么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