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漠的声音像是在面对一个从不熟悉的陌生人。
季流年闻言，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感宛如潮水般阵阵袭来，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良久再次开口道：“大小姐，我……”
“滚！你给我滚出去！”程似锦转过身，厉声呵斥着打断了男子的话。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男子曾是她爱了十几年的人啊，他曾是她的心上人，目光所致皆是他，她不信什么门当户对也坚信他们你一定能够在一起。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啊，对多少富家子弟的追求都拒之千里，一心一意的等待着他，跟着他吃路边摊，做其他豪门千金从不做的事情，哪怕被笑话她也无所谓，她觉得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吃再多的苦也是甜的。
她为他做的种种事情从未后悔过，哪怕现在，可是他一句‘补偿’否定了她所做的一切，她只为自己感到不值。
“季流年……”程似锦的唇瓣轻启，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落寞，让人不由得心疼，她淡淡的开口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爱不爱我？”
只要你说爱我，我可以放弃所有追随你去天涯海角。
只要你说爱我，我可以舍弃所谓的荣华富贵。
只要你说爱我，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我……”季流年抿着唇，一副为难的神色。
程似锦眼泪汪汪的看着季流年，“你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吗？说一句你爱我有那么难吗？为什么我能面对自己的内心，而你不能？”
季流年面对程似锦的话无动于衷，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程似锦看着他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胸口就好像塞着一团棉花，呼吸不顺畅，“我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可现在看来，论起勇敢你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她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漠然的转过身，背对着身后的男子，声线冷淡的说道：“你走吧。”
“大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我让你走听不懂吗？”程似锦再次厉声呵斥着，根本不愿意听他的解释。
她没有看季流年，声音依旧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你也无需觉得亏欠。”
季流年知道程似锦现在没有办法和他好好说话，只能暂时离开。
直到听到关门声，程似锦的身形骤然松垮了下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而门外的季流年耳边久久挥之不去的是女孩的质问，‘你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吗？说一句你爱我有那么难吗？为什么我能面对自己的内心，而你不能？’……
他只觉得脑袋像是炸了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尼古丁的味道席卷了他的口腔，然后他的脑袋不在那么疼了，可心口的疼痛感却变得无比清晰。
他忍不住皱着眉头，再次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他将手中的烟掐灭，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金币的房门，这才迈步离开。
——
林知意给程似锦发了短信，迟迟没有受到回音，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这么半天没有回复？”
她正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的时候，听到顾南风说道：“或许她还没有睡醒。”
林知意闻言叹息一声，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比较担心程似锦又跑出去喝酒，她现在的状况需要好好静养。
顾南风走到林知意的身边，手臂自然的环着她的腰肢，“顾太太放在其他人身上的注意力是不是该收回来一些呢？”
林知意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眼底闪烁着狡黠，抿唇笑着，“怎么？你吃醋了？”
“难道我表现的不明显？”顾南风眉梢上调，他垂首，鼻尖紧贴着林知意的鼻尖，“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的心里也只能有我一个人，这样才叫公平。”
听到顾南风的歪道理，林知意噗嗤笑了，“堂堂帝国集团的总裁，人前这般争风吃醋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那你有没有听谁说过一句话叫死猪不怕开水烫？”顾南风抬手捏了捏林知意的脸颊，“自从遇见你，我的坏名声早就传遍了，多那么一条少那么一条没什么的，顾太太的心里不用太过自责。”
“我为什么要自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你可是毁了我一世英明的始作俑者。”
林知意傲娇的扬了扬下巴，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那怪我咯。”
瞧着她这幅样子，顾南风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怪你，怪我自己。”他牵着林知意的手，“先过来把饭吃了在贫嘴。”
“是，顾先生。”
吃过东西后，林知意的心里不放心程似锦，还是拨通了程似锦的电话。
程似锦的手机一直都是能拨通的状态，但是这次她迟迟没有接电话。
林知意打过去有挂了两三次在拨过去，电话那边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怎么回事啊？”林知意神色凝重，微微蹙着眉头嘟囔着。
在上海程似锦没有什么其他亲人朋友，打不通她的电话，林知意只能一直打，可电话越是打不通，她心中越是慌张，最后干脆直接出门。
“去哪儿？”顾南风看着神色慌张的林知意，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知意换下鞋子，看着顾南风解释道：“我去找似锦。”她把手机放进包里，“我先去找她，看看她怎么样，回来再告诉你。”
顾南风看着她如此着急，拉着她的收提醒着，“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好。”林知意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叮嘱着，“团子放学的时候记得去接她。”
叮嘱好了一切，她这才转身离开。
程似锦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林知意担心她出事情，也怕她情绪太过敏感突然脑子短路想不开，所以不断的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