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在两人之间遗留下了尴尬的气氛，房间内异常安静，是能隐隐听到酒杯与桌面碰撞发出的细小声响。
不知不觉两人把瓶中的酒喝的一干二净，程似锦抓起酒瓶晃了晃，微微惊讶，“诶，没喝几杯怎么没了？你再去拿一瓶。”
“依照你的酒量，这些刚刚好。”赵栩说着话把酒瓶拿过来随后放在了茶几上。
“你怎么屁话这么多啊，让你拿就拿，干嘛这么抠。”
“那你等我一会。”
程似锦点了点头，很快赵栩拿了一瓶酒，给程似锦到了一点点，“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不易贪杯。”
“你放心我的酒量不成问题。”程似锦拍着胸口自夸自擂，“再说了，这里是我家，我醉了也没关系，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趁机占我便宜对不对？”
赵栩浅笑着点了点头，“对，我是。”
他突然有些庆幸让程似锦对自己有一个正人君子的印象，正因为这个印象，才会让她对自己如此信任。
“但是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正人君子，男人的欲望是天生的，懂吗？”
他的话，让程似锦恍惚间回想到了她与季流年的一夜荒唐。
难道季流年对自己也仅仅是天生的欲望使然吗？
难道他对自己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动情吗？
其实那夜错的人并不是季流年，而是她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借着酒劲纠缠不放，他应该能把持得住。
如果自己没有借着酒劲装醉，而是适可而止，那么他决心与小艾订婚的念头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着急。
如果……
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所有的如果不是做了后悔的事情后，自己宽慰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可她从不后悔与季流年的一夜荒唐，唯一后悔的是离开公寓给了小艾趁虚而入的机会。
想到这些，她的眸中闪过一抹伤神，仰头将酒灌下了肚。
她坐在地上，喝多了酒一把握住了赵栩的手，“你说你长的也不赖，可惜长这一身好皮囊，到处祸祸人家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你怎么知道是可惜不是自保？”赵栩喝的虽然多，仍旧面不改色，只是望着程似锦的眼神不经意的多了几分温柔，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满是宠溺的味道。
她只知道自己花名在外，殊不知，如果不是这样，他可能在没有找到她之前就迫于家里的无奈娶了别人。
虽然外界传言他和女人怎样怎样，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更多的只是发泄生理的需求。
也正因为他花名在外，以至于事到如今，有很多门当户对的女人，但听说对方是他时，怎么也不肯嫁给他。
这样的名声让他臭名远扬，却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寻找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那次见到了季流年，他可能还认不出她。
如果不是他几番打探，他可能就此与她错过。
为了她，他愿意洗去身上的风尘之气，为了她，他愿意洗心革面，为了她，他决定做一个正人君子。
为了她，他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他本以为自己改头换面，她便可以接受他，可当他的认真却被她当成了戏弄，那一刻他开始无比讨厌从前的自己，明明拒绝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方法作践自己，以至于自己现在的真心错被当做捉弄。
“程似锦，我想和你谈恋爱，不是捉弄，是真心实意的，你愿意吗？”
“你怎么那么想和我谈恋爱啊？难不成你对我爱慕已久？”程似锦目光迷离的望着人，这个人怎么搞的，动不动就要和她谈恋爱？
难不成是她一次次的拒绝，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是。”赵栩沉默良久斩钉截铁的说着，“我喜欢你很久了，之前说什么想要帮你忘掉季流年不过是我的借口，而且我觉得你犯不着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折磨自己，他不喜欢你，说明他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真正爱你的人，无论你的强势也好，任性也罢，都是可爱的表现。”
“我知道你被伤的深，可能很久很久才能愈合心中的伤疤，但是我可以等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介意你的心里有其他男人的位置，我相信终有一日我可以完全取代他的位置。”
“不会的，感情从来不讲道理，如果哪一天真的有其他男人替代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只能说明我爱的不够深，你知道其实我现在心里并没有那么疼了，因为习惯了，每天睡觉前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然后心里就会痛上一阵，每天看到了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又会忍不住心疼，久而久之习惯了……”程似锦喃喃自语着，她的眼眶不知不觉变红，泪水在眸中闪烁着，“爱一个人很疼很疼，这种疼你还是不要体验了。”
“可我现在就在体验。”赵栩轻笑出声。
而旁边的程似锦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她的眼角湿润，卷翘浓密的睫毛还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泪珠，白皙的脸颊呈现出一抹淡淡的酡红，红唇微微翘起。
醉酒后的程似锦，褪去了平日里的野性，反而变得娇憨就像是慵懒的猫儿一样，十分的乖巧，让人忍不住想要不断的亲近。
赵栩静静地凝望着她，良久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他低沉的嗓音，“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曾救下的那个狼狈少年？”
事已至今，纵使过去了数十年之久，她穿着校服扎着双尾辫的身影仍旧在他的脑海中无比清晰。
小学时期的他身形瘦小，与同龄孩子站在一起矮了不止一头，明明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可大家都认为他刚刚上一年级，身形瘦小的他没有伙伴，还成为了其他同学排挤欺负的对象。
寻常人都会认为小学的孩子是最单纯最善良的，可谁知道所有的单纯和善良有谁掺杂一丝丝邪念，当那些邪念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便有了壮大了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