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徒突然这么问道,林知意微楞,唇瓣微抿,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相信。”
她觉得她能够在茫茫人海中遇见顾南风,这就是最大的缘分。
“我也相信。”司徒笑眯眯的望着林知意,他拿着刀叉,举止优雅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而且我觉得,林小姐和我之间有着寻常人没有的缘分。”
林知意笑而不语,接着听到司徒继续说道:“林小姐是北京林氏集团前任董事长林赫的千金?”
林知意点了点头,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就像是在接受问询的小学生。
“不用紧张,我们只是简单的聊天。”司徒感受到她的紧张唇边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他帮林知意倒了一杯酒,“稍微喝一点,缓解一下你紧张的情绪。”
“谢谢。”林知意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全都灌下。
司徒似乎被她的豪爽所震惊,忍不住瞪大眼睛,随后又帮林知意的高脚杯里倒了酒。
“林小姐,与林先生相依为命长大,可曾见过自己的母亲?”
“不曾。”虽然林知意有些搞不懂好端端的司徒问这些做什么,但是她还是如实的回答。
她想既然司徒把她当朋友,那么自己也应该以真心相待。
司徒又说道:“林小姐,难道从来不曾对自己的生身母亲好奇过?”
“小时候好奇过,但后来渐渐的就不好奇了,觉得她总会有她的理由,而且我父亲对我疼爱有加,将缺失的母爱一并给了我,所以母亲与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或许是从小到大,生命中始终却少母亲这个角色,以至于她对母亲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大。
“那林小姐就从来你没有好奇过?也没有调查过吗?不想知道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既然她选择了抛弃我,我为什么还要对她耿耿于怀?”林知意觉得司徒的问题莫名有些好笑。
且不说她小时候的记忆力完全没有母亲的存在,单是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抛弃,这样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凭什么要让她满怀冲击感,耿耿于怀?
亲生母亲又怎样,当初她选择抛下自己独自离开,难不成还奢望有朝一日自己回到她的身边,原谅她?
谁也不是天生的贱骨头,她凭什么原谅!
“林小姐……”
“司徒先生,我下午还有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一步。”林知意打断了司徒的话,拎着包起身离开。
司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双凤眸微微眯起,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他放下酒杯,这时躲在暗处的人走了出来,“少主,要不要派人跟上去?”
那人的话音还未落下,司徒便抬手制止,“这件事情不能太过急于求成。”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瑰色液体投射出来的斑斓光芒,侧眸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吩咐下去,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不然唯你是问!”
“是,少主。”
司徒的目光转而落在了窗外,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人,竟然会是林知意。
会查到林知意的身上,绝对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那日在机场错拿了行李,看到对她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他不会确认她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人。
顾老爷子为了掩盖林知意的身世,保密工作摆了一道又一道,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这一道道的秘密解开。
如今人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更加不能操之过急。
他要查清楚,顾家藏在背后的秘密,更要查清楚林知意身上藏的东西,在那件东西没有落入自己手中时,任何人都不能曝光林知意的身份。
只是他忽然想到了顾南风的警告‘若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在北京有来无回’,他蓦地轻笑一声,顾家尚且内忧外患,也亏得顾南风夸下如此海口。
林知意离开了餐厅上了车,她很想给顾南风打一个电话,但是又怕打扰顾南风工作,只好把手机放回包里,干脆扭头看向窗外。
安静下来之后,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司徒今天跟她说的话。
她的亲生母亲是谁?
当初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走?
这些年来,她不去想有关母亲的任何事情,可偶尔还是会想起,或许她并不是真的要抛弃她,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像许伯伯所说,没有哪个女人在经历了丈夫和闺蜜的双重背叛下还能坚强的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可这并不是她能抛弃自己的理由?
在林知意看来,除了死亡,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母亲狠下心抛弃自己的孩子。
何况当初她选择抛弃自己离开,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林家的日子不好过吗?就没有想过徐丽君和林静好会欺负她吗?
从她记事以来,所有的记忆都是围绕着林赫,那时候家里的人绝口不提有关母亲的任何事情,家里更是找不到有关母亲的照片。
她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她离开林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林赫很疼爱她,真的如同常人所说那般,又当爹又当妈,要忙着辛苦工作,就还要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自然会更加爱林赫,不去想有关母亲的任何事情。
可今天司徒所说的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了一颗石子,使得湖面荡起了层层波澜,她也是个平常人,纵使内心有种种的不解,甚至是怨怼,还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不过转念再一想,那些年父亲都没有提起过有关母亲的事情,说不定母亲现在重新组成了家庭。
她还是不要想这些了,还是想想该怎么面对期末考试吧。
——
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林知意订了飞往上海的机票,只是在她和顾南风离开之前,林知意接到了司徒打来的电话。
“听说过你明天就要离开北京了,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顿饭。”
“不必了。”林知意拒绝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淡漠,无形中与司徒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