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稍微有些滑稽的吃相，方尘陷入沉思。
通过刚才与莫莫的交谈，她知道的东西，方尘基本上已经全部知晓。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该决定她的去向。
其实方尘不想将她留在身边，多出一个人，还是举世罕见的妖族，总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但若是直接将她丢掉，对她而言又非常残酷。
猫妖族毕竟是极其珍稀的资源，会令无数人趋之若鹜。
若是她的身份在外界被发现，一定会被抓住。
重新卖回拍卖行还算好的，若是遇到穷凶极恶的盗贼团，下场可能将会非常凄惨。
莫莫吃饭的速度很快，胃口也非常大，都快要将这一大桌食物吃掉一半，完全看不出她只是个身材娇小的少女。
她将筷子举起，又想对一盘红艳艳的龙虾动手时，忽然愣了一下，旋即看向方尘。
“大人……您真的不吃吗？”
“不吃，你全吃掉吧。”
她这才满心欢喜地将一只龙虾夹到盘子里。
方尘又开口说道：“莫莫，你继续吃，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莫莫正用筷子笨拙地剥着龙虾的壳，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大人，您说吧，我会认真听。”
“你希望得到自由吗？”
莫莫怔了一下，旋即很紧张地摇了摇头：“莫莫只是主人的奴隶，又如何敢奢望那些事……”
“不是什么奢望，你若是想离开的话，现在就自由了，我不会强留你。”
方尘经过一番考虑，最终将决定的选择权交给她自己。
她若是想要离开，方尘会尊重她的选择。
“大人，您……您愿意让我离开？”莫莫吃惊得筷子都掉到了桌下，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嗯，我会给你足够的盘缠，并送你安全离开亚川城。之后你想去寻找姨娘的下落也好，逃去何处独自生活也罢，都是你的自由。”
若是这只猫妖的实力还不错的话，方尘也可以像对待马才俊那样，给她一笔资金，让她自己去寻找天蛛村，成为天蛛村的居民。
但以她现在的黄境实力，实在太过低微，也没有马才俊那样的潜行身手，恐怕离开不了亚川城太远，就可能会被抓住。
方尘不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天蛛村的位置告诉她。
莫莫震惊了很久，整个人似乎都呆在了哪里。
她自从被抓住后，对自由这个词可以说是朝思暮想，经常会回想起大山里悠闲自由的日子，饿了可以抓条鱼吃，渴了就喝河水，困了就在太阳下睡午觉……然而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村庄毁灭，她也前途未卜，不知会被卖去哪里。
今天被带进这个房间，并且被告知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就是她的主人，莫莫心中非常忐忑不安，不知他会如何对待自己。
却完全没有想到，他竟会给自己自由！
过了很久，莫莫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捂着胸脯，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大人，我不走。”
方尘有些意外，看她刚才那副惊喜的样子，还以为她一定会离开。
“为什么？”
“莫莫的实力低微，若是独自外出，一定会再次被抓回来。而且人类世界的事，我什么都不懂，不可能找到姨娘。”
方尘不由高看了她一眼。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理性地考虑得如此全面，属实不易。
“留在我身边，我也无法保证会去寻找你的姨娘。”
“大人，您能收留我，已经令我非常感激。莫莫不会多要求什么，只希望能跟在您的身边服侍您。”
方尘说道：“在我身边，其实不比外面安全多少。你可能不清楚，我现在有很多非常可怕的敌人，他们可能会使出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到时候我也无法保护你。如果你害怕一个人闯荡的话，我可以把你退还给刚才那个林主管，嘱咐他给你找一个更安全的归宿。”
“大人，我不怕危险。这两年在笼子里，我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类……我能感觉到，您和他们都不一样，您是一位善良的人类——能够遇见您，是我的幸运，希望您能收留我！”
她从椅子上站起，向方尘深深鞠了一躬。
从她微微颤动的猫耳，能看出她非常紧张。
说出这么多话，也表明她铁了心想留下来。
方尘沉默了一会，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吧。”
莫莫惊喜地直起身子，快步走到方尘面前站定。
方尘伸出手掌，朝她的脑袋按去。
她没有躲闪方尘的手掌，顺从地低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