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引来扶疏山庄的人,很容易。
现在山庄里的人,该是已经发现玄铁冥王剑丢掉了,正在四处搜查寻找。
只需稍稍传出声音,说灌木丛这处有打斗,扶疏山庄里的人为了不漏过一丝搜查的线索,必然会派人前来的。
果不其然,听到这条消息后,扶疏山庄的庄主唐崇州立即清点了人手,循了过来。
云千阙依旧收敛自身气息,悄悄的跟在唐崇州他们的后面。
彼时,江蘅他们身上被下的迷药效果已经过去了,一个个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江蘅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恢复精力来回望四周。
除了躺倒的人都又纷纷站起来了外,什么都没有变。
江蘅有偏头看看,在他昏迷前,竖在旁边的玄铁冥王剑,也并没有移动半分。
仿佛刚才的昏迷,就是个插曲,他们打着打着都累了,有志一同的趴下睡了一觉,尔后又统一爬起来,然后……继续打?
个球!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发生嘛!
江蘅伸手又握住了玄铁冥王剑,而对方的头领也已经清醒过来。
瞪着眼睛警惕的看着江蘅,同时疑惑的扫视着四周,冷声问自己的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情况几乎完全可以排除是对方下药动手的可能。
因为对方眼中的迷惑不解和警觉,与己方的如出一辙,而且若是对方下手,自己恐怕已然成为一具尸体了,哪里还能再爬起来?
可若不是对方……
又究竟是谁?
给他们下药迷昏他们,又丝毫不对他们下手,又是为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灌木丛中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唐崇州带着一行人,赶了过来,看着江蘅握着玄铁冥王剑,和他身边的一众人,满是震惊。
“江少侠,盗取玄铁冥王剑的人竟然是你!”
“毁了我们山庄的石头房子,将我们迷昏……我们庄主待你可不薄!”
“林凤鸣先生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品德败坏的徒弟!”
“……”
这些吵嚷声,江蘅充耳不闻,挑眉哈哈大笑起来,“盗取?这玄铁冥王剑是你们扶疏山庄的所有物么?”
“小爷不过拿回来,物归原主罢了!”
扶疏山庄的人立即驳斥道,“胡说八道!那是山庄曾经的小姐收取的定情信物,自然是山庄的东西!”
“哈哈哈,也只有你们这样不清楚事实真相的人才会这么说,你怎么不看看你们的庄主唐崇州,为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蘅眉目凌厉,勾起一边的嘴角,睨着他们,狂放不羁道,“七十年前,你们当时的庄主对我们江家,巧取豪夺、不择手段,要将玄铁冥王剑据为己有。”
“最终奸计未成,竟然带人对我江家进行屠杀,放一把火将江家烧个一干二净,玄铁冥王剑到底被你们夺去。”
“尔后,你们竟然还编了个恶心吧啦的故事来愚弄世人,混淆视听,什么定情信物?小爷呸!”
“今日我江蘅就代表江家列祖列宗,将本属于我江家的东西取回,小爷看谁人敢挡!”
言罢,还挑衅示威似的,举了举玄铁冥王剑。
然而恰时,江蘅蓦然感觉握剑的手掌一阵痛麻,抬手的动作一滞,玄铁冥王剑‘唰’得飞出了好远。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众人望着飞出的玄铁冥王剑,目瞪口呆。
江蘅装比不成反被打脸……还是被自己打脸!
然而戏精不愧是戏精,仅仅失神刹那,便很快有了反应。
扬手的动作突然回旋,拍在了腰上,变成了两手恰腰的动作,表情依旧桀骜不驯,“小爷我自己家的东西,就算扔了也不给你们!”
……这临场应变能力,真是要给你鼓鼓掌。
云千阙在藏身在一旁,一边解开先前被她系在灌木丛上的丝线,去扯来被江蘅甩出去的玄铁冥王剑,一边在心底好笑。
江蘅看着淡定如常,可说完这些,还不是在暗暗给他的手下比划手势,挤眼睛,让手下快点跑去找剑!
不过,他是找也找不到了。
云千阙抚摸这已经到手的玄铁冥王剑,黑色的剑身锋利,剑柄上的蟠龙纹路,仔细抚摸,还有细密龙鳞凹凸的触感。
是把好剑。
这种感觉比白日远远望见的时候更明显。
但仅仅只能称为是把好剑而已。
这种感觉同样更甚。
云千阙默默摇摇头,但好歹是把剑弄到手了。
云千阙环顾四周,浅声唤道,“蔺容?”
很快,蔺容就出现在她身边,“怎么了?”
“先帮我把剑拿着,送回客栈。”
蔺容接过玄铁冥王剑,却是深深的看着她,“那你呢?”
“你到这里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这把剑,既然剑到手了,你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
云千阙歪歪头,“唔,因为我觉得情况有些奇怪。”
无论是她从通道里纸页书籍上得到的线索,还是江蘅所说的事情……无一不在说,扶疏山庄对玄铁冥王剑和战神姬弘之墓,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扶疏山庄上下,对他们是如何夺得玄铁冥王剑,也是知情的,这才编了什么山庄小姐定情信物的故事,来迷惑众人。
假的故事,当做真的来说,口口相传,说多了,便成了事实。
何况至今,他们已经相协隐瞒了七十年之久。
可是看现在,先前与江蘅对战的头领众人,是清楚玄铁冥王剑的由来,并默认了江蘅所言是事实的。
反观被云千阙引来的扶疏山庄里的人,包括唐崇州在内,要么是一脸不可置信,要么是愠怒的以为江蘅在诋毁……
难不成,他们是真的不知晓?
只听从到了这里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唐崇州不可思议的盯着头领,嘴唇都在发抖,半晌,声音打颤道,“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你怎么还活着——”
眼见唐崇州最后的话都要说出来了,头领眼神锐利,倏而朝唐崇州射了枚暗器。
江蘅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上前阻拦,“怎么?自己人也自相残杀,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宵小!”
头领一击不成,冷哼一声,招手带着他的人撤退,江蘅赶忙追击。
未料头领只是以退为进,在江蘅追来的同时,掠步跃至唐崇州的面前,手中利器一挥割向了唐崇州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