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作为教会她愤怒和生气这两种情绪的谢礼,不准备一份精妙的算计,实在过意不去。
云千阙抬眼望着齐林炎,唇边嗪着笑意,却像冷得化不开的坚冰。
“双寒,你对颖都各方权势都比较熟悉,把你所知道,有关士族王家,还有丞相府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
齐林炎睁大眼睛,“大小姐是想……”
“正是你所想的,”云千阙道,“我不喜欢受制于人,而王荣华害我娘亲身死,若不能斩草除根……此仇不报,我意难平!”
齐林炎没有多问,只需看云千阙眼中燃起的灼灼烈焰,便知王荣华,已经狠狠得触犯了云千阙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他从未忘过月環崖上杀伐决断的大小姐的样子。
顿了顿,齐林炎点头道,“在下必定知无不言,只不过,在下还是要多嘴提醒一句。”
“第一士族,不光是说说而已,其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王家虽没有任何一人在朝中当差,却与当朝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似在下对付周家那般……大小姐虽然很厉害,但一个人的力量到底薄弱。”
“大小姐想要报仇,还是需要先忍耐,积蓄实力,待有足够力量了再谋划报仇之事。”
云千阙道,“我省得。”
她不会以蜉蝣之力,妄撼大树,她会厚积薄发,尔后一击即中!
又打了个哈欠,云千阙道,“赶了三天的路,又跟王荣华他们吵到现在,我该回去补个觉了,其他的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报仇一事急不得,还是要先将自己的势力培养起来才行,而这一切的计划,才刚刚起步,她需要保持充足的精力。
还有蔺容的事……
齐林炎好笑的看着这个突然从精力十足,变得如猫咪一样困倦慵懒的女子,“大小姐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云千阙也不客气,点点头,就朝自己的房间走。
待目送着云千阙身影彻底消失,齐林炎才淡笑着走去书房。
甫一进门,就见长庚双手抱臂,虎视眈眈的瞪着他,阴阳怪气道,“齐公子看起来可是高兴的很!”
齐林炎挑眉,上下打量着长庚,“长庚护卫看起来,倒是不好的紧。”
长庚面色一僵,不提还好,一说起来,又让他回想起了被云千阙毒药和银针折磨的恐惧。
哆嗦了下肩膀,以将那种感觉抖落,长庚故作无事状,别开脑袋,冷冷一哼,“我好得很,不劳齐公子惦记!”
齐林炎眯起双眼,虽然这些问题,不该他问才是,就算是疑惑,也该找大小姐解答。
但是看长庚无缘无故地针对他……在大小姐去扶疏山庄之前,他和长庚也是照过面的,那时也不是这个态度啊。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么?
齐林炎蹙眉,“泫王府的长庚护卫,是专职调任到大小姐这做事了么?”
长庚犹疑,“哈?”
“泫王世子身边的三大护卫,皆是武力超群,忠心耿耿,长庚护卫作为其中之一,却不在泫王世子身边当差,而是在我家大小姐身边……”
“个中缘由,在下着实琢磨不透。”齐林炎意味深长道,“难不成长庚护卫已经不是泫王府的护卫了么?”
“我当然还是泫王府的护卫,只是主子派我在云大小姐身边,保护大小姐的安全,顺便……”防着未来世子妃不要沾花惹草!
然而话没说完,长庚就连忙睁大眼睛捂住嘴,乖乖,他差点要脱口说出什么!
主子都还没跟云大小姐表明心思,他怎么能抢先把主子的意图宣扬出去呢?
魔女本身就够腹黑的了,再知道主子喜欢她,还不要把尾巴翘上天!
为了保证主子未来生活能够‘幸福’,不被魔女欺负,一定要在魔女非常关心在乎主子了之后,再让魔女知道。
想完这些,长庚慢慢的松开捂住嘴巴的手,仰天吹口哨,一副‘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嗯哼哼,总之,就这样,我家主子是不会对云大小姐不利的。”
“真的?”齐林炎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听闻泫王世子的三大护卫自幼便在一起训练,感情深厚。”
“长庚护卫在大小姐身边,想来也会想念另外两位吧。”
“嘿,怎么会!我巴不得要躲那两人远远的呢,”长庚放松下来,摆摆手道,“不过担心我家主子倒是真的。”
齐林炎表情人畜无害,“要是能快点完成任务就好了,回到世子身边就好了。”
“是啊,可惜哪有那么容易,云大小姐她……嘎?”长庚回过神来,连连朝外退了三步,才在那么远的距离之后,指着齐林炎愤愤道,“你诈我!”
差点就说出去了好么!
齐林炎一点算计了长庚的自觉都没有,面上风轻云淡,“可长庚护卫不还是没有说出口么?”
“我知道为人办事当差,嘴上是要严谨,也不是非要知道长庚护卫‘顺便’的任务是什么。”
“毕竟你也说了,泫王世子不会对我家大小姐不利,不是么?”
齐林炎顿声道,“可千万要记得这点,若是危害到了我家大小姐……即便是泫王世子,即便我没有高强的武功,亦能让泫王府抽筋拔骨。”
面朝着长庚,齐林炎谦谦一笑,提醒道,“千万,不要小看文人。”
长庚抖……
他不光不小看文人,凡是魔女身边的人他都不敢小看了好么!
呜呜,魔女才收下没多久的奴隶都那么可怕,果然是物以类聚。
主子,属下在这里当差好辛苦,可否申请加工钱呐!
……
临近午时,云文昌已然下了早朝,回到了府里。
听人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讲述一番后,看着邹曲被砸的青紫的脸,忍不住扶额遮面,顺便……也遮住忍不住要笑的抽搐的嘴角。
邹曲满头黑线,“公子,想笑就笑吧,我不在意。”
“真的?”云文昌挑眉戏谑道。
邹曲伸手碰了下砸得青肿的脸,刚刚触到一点,便忍不住“嘶”了一声,只得作罢。
翻了个白眼道,“公子,你要是忍不住不小心喷笑出声的话,我会觉得更难过的。”
“这可是你说的。”云文昌也不客气,抬眼看着邹曲的脸,爆发了一阵——“哈哈哈哈……”
——的狂笑。
邹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