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昨晚她彻底惹怒了严夜,他放了她一次,不代表他还肯放她第二次。
深呼吸了下后,她迈开脚步,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严夜正在洗脸,看到岳以柔走进来,原本冷漠的俊脸,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就是狠不下心来。
无论她伤得他有多深,只要她一靠近,甚至一看到她,他坚硬冷漠的心就会柔软下来。
他对她已经爱得入骨入心,无可救药了。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一旦她背叛他,他将会万劫不复。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岳以柔,我如此爱你,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我?
岳以柔不知道严夜此刻心里有那么多牢骚,走进来后,站到他身旁,然后开始洗漱。
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严夜一眼,但仅是这样,严夜的心情就已经很灿烂了,尤其是往镜子里面看的时候。
多么和谐、多么温馨的一幕呀!
要是她肚子里没有那个野种,他和她一定会是非常幸福的一对。
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严夜刚刚变灿烂的心情,瞬间又阴沉了下来。
下楼吃过早餐后,严夜拉着岳以柔往门外走去。
“严夜,你不要再这样好不好?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你很高兴吗?”
岳以柔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总是那么霸道。
“我是为你好。岳以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美好未来。”
严夜再次去握住她的手,这次岳以柔再也甩不开他,只能任由他拉着她往外走。
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还停在门外,她被他连抱带拖拉进了车里,按坐在他的腿上。
“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岳以柔抬起手,疯狂地拍打着严夜的胸膛,车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司机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薛韬眉头紧皱,这闹得也太厉害了点。
车子缓缓驶出星夜阁,一路上,岳以柔挣扎过,哭过,哀求过,但严夜都不予理会,冷着一张俊脸,搂紧她的腰肢,紧抿着薄唇看着窗外。
岳以柔绝望了,噙着泪最后拍打了下他的胸膛后,紧攥着他的衣襟,靠在他怀里低声痛哭了起来。
严夜缓缓转过脸,垂眸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把目光移到窗外。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来,严夜把岳以柔抱下了车。
岳以柔还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痛哭着,伤心而绝望。
宝宝对不起,妈妈尽力了,真的已经尽力了。
在她无比绝望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孩子的打闹声。
人流医院里怎么会有孩子的打闹声?
岳以柔在严夜的衣襟上蹭了蹭,擦掉泪水后,睁开眼眸去看。
眼前是一个小操场,一堆小孩子正在玩耍打闹。
这些小孩大部分是有缺陷的,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是正常的,其他的,要么是长相畸形,要么是脑子有问题。
这不是人流医院,而是、福利院。
严夜不是带她去打胎的,而是带她来看这些有先天性缺陷的可怜的孩子的,不,应该是说,他是想要通过这些孩子,让她改变主意,同意打胎。
看着眼前的孩子,岳以柔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时间心痛到无以复加。
这时,一个正常的小孩突然跑到一个长相畸形的小孩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玩具,还朝他办鬼脸,嘲笑他是怪胎,旁边两个正常的小孩也跟着嘲笑。
长相畸形的小孩站在那里,噙着泪,攥着衣角无助地默默承受着这些欺负与嘲笑声。
“你若是执意生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他就会像这些小孩一样,承受无数异样的目光,一辈子被人嘲笑。你确定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吗?”
冷冷的声音飘进岳以柔的耳朵里,她不忍心再看下去,把脸别过去,埋进严夜早已被她的泪水浸湿的胸膛里。
严夜微微勾起了唇角,示意薛韬去捐款后,抱着岳以柔转身返回了车里。
车子只在福利院停留了十多分钟,返回星夜阁的途中,岳以柔乖乖待在严夜怀里,不再挣扎也不再哭泣,但神情呆滞。
她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也不想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受尽世人的嘲笑。
严夜说得对,生下孩子是让他来这个世上受苦受罪的。
说不定,说不定孩子还会恨她。
严夜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但唇角微微勾着,显然,他心情很不错。
“严夜,我们去专门的人流医院做吧,刘医生毕竟不是专业的。”岳以柔忽然开口道。
严夜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好。”
只要她同意打掉肚子里的野种,用什么方式,去哪里做人流都可以。
车子改了路线,去往S市最好的人流医院。
“严夜,这辆车太惹眼了,我们坐出租车吧。”岳以柔再次开口,神情呆滞。
严夜想想觉得有道理,便让司机靠边停车,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不,是租了一辆出租车,让原来的出租车司机留在原地给他们看车。
“严夜,让薛管家先下车去买几个口罩吧,毕竟你是名人。”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来后,岳以柔又一次开口,神情依然呆滞。
确实要戴口罩,毕竟他已经在媒体面前曝光了,很有可能会被人认出来,而且他长得这么帅,不带口罩,会很惹人注目。
他是带她来做人流,不是产检,被认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严夜点了点头,示意薛韬下车去买口罩。
口罩买回来后,三人带上口罩,走进医院。
严夜星眸中噙着笑意,岳以柔目光呆滞,薛韬眼神复杂。
薛韬去办理好有关手续后,三人坐在走廊外等待。
“严夜,我想去上洗手间。”刚坐下没多久,岳以柔就要去上洗手间。
“我陪你去。”严夜率先站起身。
岳以柔怔了几秒才站起身。
严夜牵着她的手去找洗手间。
找到洗手间后,严夜松开岳以柔的手,放她进去,自己则守在洗手间外面。
岳以柔走进洗手间就站在流理台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是不是舍不得呀?舍不得就不要打了。”
正在拖地的清洁工阿姨,看到岳以柔这样难过,忍不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