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姐姐,确实并没有什么打紧的事,不过是骆侧妃从骆家带回来的那个婢女打了菀莺,郡主有些来气,便让人打了那婢女三十板子。”
凤南芷自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没什么要紧事,便让阿诺回去回话了。
阿诺是个谨慎的性子,凤南芷面前虽不再多问了,可乘着紫澜送她的空,自然要多问一句的。
紫澜心中清楚,阿诺是个对林蓉音最忠心不二的人了,因而,也会多说几句。
“骆侧妃从骆家带回来的那个丫鬟竟如此大胆?竟连菀莺都敢打?”阿诺甚是惊讶。
紫澜点点头,拉着阿诺,悄声道,“阿诺姐姐,我同你悄悄说一句,你可别同王妃说,免得她担忧。我觉得,骆侧妃带回来的那个丫鬟,有些古怪。”
阿诺又是一讶,立即也凑近了紫澜一些,轻声问,“古怪?如何古怪?”
“我们听闻菀莺去了西院,便也都随着郡主赶过去了。那丫鬟不止生得人高马大的,就连力气也大得很,竟能生生按着菀莺打。”
紫澜这话一出,阿诺立即反问,“我记得先前郡主让你和菀莺都去学些武艺傍身,这菀莺虽学武不如你,可到底也是学了些的,怎会连个普通丫鬟都打不过?古怪,确实是古怪。”
阿诺边说着边思索着,突然,她停下了脚步,探了探四周,又轻声问紫澜,“莫不是那丫鬟也会些武艺?是骆家特地给了骆侧妃来帮她的?”
紫澜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回道,“我原先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菀莺学得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打个流氓痞子倒还可以,若是正经学了些的,到底是不敌的。不过,那丫鬟后来也被郡主打了三十板子。”
“三十板子?”阿诺闻言,又是一阵惊呼,“纵然是学过些武艺的,三十板子下去,也得养好些日子啊。”
“可不是嘛。”紫澜忙道,“可你猜,这个丫鬟最后如何了?”
“如何了?”阿诺认真地看着紫澜。
“瞧着是奄奄一息的模样,脸色也苍白的很,可郡主号了脉,那脉象竟是和常人无异的。”紫澜说到此处,还带着一些惊讶,“后来,郡主同我们说,那是用内力护住了心脉,也只有高手才做得到。”
“我的天啊,三十板子,竟能一点事都没有?要换作是我,怕是受不住了。”阿诺只觉得不可思议。
“阿诺姐姐,此事你可千万别去同王妃说,王妃身子不好,若是知晓,必然忧心。”末了,紫澜又嘱咐一句。
“你放心,这些分寸,我还是有的。”
话罢,阿诺便请紫澜止步,自己则回正院了。
回到正院。
阿诺如实禀了话,紫澜的话,她也禀了一半,只是没将那西禾是个高手之事同林蓉音说,也是怕她听了多忧。
可到底是欺负到自己亲女儿的头上来了,林蓉音多少还有些气愤的。
“这骆侧妃真是胆大包天了,竟还敢纵容自己院里的丫鬟欺负到阿芷头上去了。”
林蓉音说着,恨恨地拍了下桌子,脸也气得通红了。
“王妃,您可别动气,这样的小事,郡主自然能自己应付的,那丫鬟不是也被打了一顿了嘛。”阿诺忙倒了茶递给她,一面又安抚着。
“纵然如此,本王妃还是觉得轻饶了那丫鬟。”林蓉音总归还是有些气的,“骆侧妃才重新得了王爷的宠,如今,王爷出征去了,她莫非是觉得本王妃治不了她了?”
“骆侧妃以往也甚是嚣张,可也没见过她院子里的丫鬟都能嚣张成这样的。”阿诺说道,“想必,骆家这次给骆侧妃的这个帮手,是个不简单的。”
“不简单?哼。”林蓉音饮了口茶,听了阿诺这话,更是来气,“阿诺,你跑一趟西院,就说传本王妃的令,把那个丫鬟降成三等,不,四等丫鬟,只可在院里,不可进主子屋里伺候。”
“王妃,这样会不会惹怒了骆侧妃?”阿诺觉得不妥,便劝起来。
“她到底是安南王府的侧妃,而我,到底是安南王府的正王妃。从前,是我糊涂,任她仗着王爷的宠爱,凭她胡作非凡,害人害己。如今,我身为一个母亲,怎能让她再欺负我的女儿?”
林蓉音此言一出,阿诺也觉得惊奇。
王妃何时变得不再软弱了?
林蓉音看了一眼阿诺的神情,苦笑一番,“阿诺,我知道,从前我软弱无能,你也劝我多次,我却始终听不进去,也改变不了。如今,历经了这么多的事,从前,是我错了。”
惊讶之余,阿诺顿时展开一笑,王妃这样的改变,应该是好事才对。
“王妃说的是,奴婢马上亲自去一趟西院。”
见林蓉音点了下头,阿诺便退了,往西院去了。
……
西院。
西禾刚从骆侧妃的屋里出来,便见阿诺领了几个丫鬟婆子,来势汹汹。
“还不快来扶着我。”西禾见罢,立即瞪了一眼一旁的翠溪,伸出一只胳膊去。
翠溪略略愣了一下,立即去扶住她。
西禾立即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扶着腰处,故作一瘸一拐地朝一等丫鬟的屋子走去。
“这位就是西禾姑娘吧?”
翠溪扶着西禾还没走几步,阿诺便已经快步到了他们跟前。
西禾看向阿诺,动了动唇,并没有说话。
翠溪立即朝着阿诺一笑,“是阿诺姐姐啊,今天是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
阿诺朝着翠溪也一笑,却并没有答她的话。
翠溪虽跟着骆侧妃,可平日里待人还算亲和,因而,阿诺对她倒是没有什么敌意。
只是,她目光又落到西禾身上时,眼里却是浓浓的敌意。
西禾这个名字,她还是过来的路上从跟着的那的些丫鬟婆子嘴里知晓的。
“西禾姑娘好生厉害,生生硬了三十板子,竟还能站得住。”阿诺冷笑着说了一句。
可这西禾依然没有说话。
无奈之下,翠溪只得又问了一句,“阿诺姐姐一向不来这西院,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自然是有事的。”阿诺回了一句,目光却未离开西禾,“传王妃的话,西禾姑娘对主子不敬,乱了王府中的规矩,念姑娘是初犯,又瞧在骆侧妃的脸面上,贬为四等丫鬟,从此不可再进主子的屋。”
“王妃如今管得这样宽了?本侧妃院里的人,都要王妃来管教了?”
阿诺侧了侧目,便瞧见骆侧妃正朝着她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