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凤南芷听他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一直知晓,我心中有你。”
晏离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便索性将心中的话都一起说了出来。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也许没有我,但我现在却怪自己,不管你心里有谁,我都应该试一试的。这样,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你别说这些了,你不会死的。”凤南芷虽这样说着,可她毕竟不知道那些杀手将他们关在了什么地方,也不能保证,凤燕冉和冷夕颜他们什么时候会找到自己。
她只怕,晏离会撑不下去。
“幼时,是师父救了我一命,这一次,恐怕我是躲不过去了。”晏离苦笑道,他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她,“阿芷,今后,没有了我,你要更好地保护自己。我……我最希望的,便是你好好的。”
晏离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诀别,凤南芷心慌不已。
“你不会死的。”凤南芷抱着他的手臂,紧了几分,“等我们活着出去,你就来安南王府提亲,父王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我们再去皇上那里,请皇上赐婚。”
“好。”晏离清楚,凤南芷是在安慰自己。
可纵然是安慰,他也死而无憾了。
凤南芷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她从未这般心慌过。
她拼命地要同晏离说话,生怕他一睡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此时此刻,她似乎才清楚,原来,晏离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她的心。
晏离只当她的话是在安慰他这个将死之人,可他怎知,这些话,都是凤南芷顺着本心的。
晏离心满意足地笑着,却也慢慢在失去意识。
凤南芷一直把着他的脉,她不敢再打扰他,又生怕他一睡不醒。
“晏离,你醒醒,醒醒啊。”
感受到晏离的脉搏越来越虚弱,凤南芷焦急喊着。
她几近绝望,就像前世看着凤琴宁从宫墙上跳下来一般。
正当此时,门外似乎有人经过。
“这里有人吗?”门外传进来一个听起来有些年纪的老妇人声音。
听到门外的喊声,凤南芷立即喊道,“有人,有人,快救救我们。”
“等着啊。”
门外的人见里面有人,立即回了一句,随即又没有了声音。
“大娘,你还在吗?”见门外没了声音,凤南芷心里又焦急起来了。
这个大娘不会又走了吧。
没过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砍门的声音。
这大娘没走!
凤南芷惊喜着。
这下,他们有救了。
隔了一刻钟后,门外的光终于透了进来。
门外的大娘砸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门也慢慢被砸出个洞来了。
凤南芷也受了些伤,根本抬不动晏离,她想着,这大娘既然能将门都砸开,想必是有些力气的农妇人,便只得再寻求帮助了。
“大娘,劳烦你帮我抬一下我夫君,他受了伤。”凤南芷不想多解释,便只有胡扯着二人的关系,“待我们回家后,必定重谢大娘。”
“重谢就不必了,老婆子我也是路过这里,救下你们夫妇,也是缘份一场。”这老妇人说着,又将门上的洞砸得大了些,钻了进去。
二人相视,都愣住了。
“九婆!”
凤南芷惊讶地唤了一声,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当初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你这小姑娘啊。”
九婆眯起眼笑着,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晏离的身上,脸上的笑容,顿时沉了下来。
“小主子!”
九婆慌张地唤了一声,立即奔向晏离。
自己出来,原本就是来寻小主子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是在这里遇上了。
“小主子?”
凤南芷一讶,九婆竟唤晏离“小主子”。
九婆并没有注意到凤南芷的神色,她现在一心都在晏离的身上。
“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九婆给晏离掐了掐脉,便从怀中拿出药来,给晏离服下之后,才对凤南芷道,“他的伤太重了,我且先给他服颗保命丸,还望姑娘再照顾他一会儿,我这就去外面采些外敷的草药来。”
没想到,九婆竟还会医术。
“好。”凤南芷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应下。
她当初有想到九婆的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竟还同晏离有些关系。
没过多久,九婆便拿着几株草药,寻了东西磨碎了,敷在晏离的伤口上。
晏离痛醒过来,却还是强忍着。
“晏离。”
“小主子。”
二人见晏离醒来,同时惊喜地唤道。
晏离醒来,看到九婆,心中松了口气,想来,自己这回又捡回条命了。
凤南芷又把了下晏离的脉搏,九婆的药果然好,他的脉搏也有力了一些。
“小主子还需要修养一段时日,这里怕是不能久待,我的马车就在外面,虽破旧了些,但还能用。”九婆说罢,便将晏离背到了马车上。
吃了九婆的药丸,晏离感觉清醒了很多,只是还虚弱着,便闭目养神着。
九婆驾着车,一路上时不时与凤南芷聊着天。
“姑娘,你何时与我家小主子成的亲啊?”
九婆突然间问了一句,她可是一直记得凤南芷称晏离是自己夫君这话。
“啊?”凤南芷顿时脸一红,“九婆,我们并未成亲,方才……”
“夫君?”
凤南芷话还未说完,晏离便睁开了眼,横插一句。
“原来,我是你的夫君。”
晏离扬唇笑着。
他实在喜欢凤南芷这么称呼自己。
“可不是,方才老婆子砸门救你们的时候,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姑娘称您是她的夫君。”九婆说罢,也笑了起来。
小主子若是娶这样的姑娘,她倒是满意的。
“甚好。”晏离的话中,分明带着欣喜。
凤南芷心知越解释越是不清楚,索性便闭了嘴,不再多言了。
进了凤安城,先将晏离送回了定安侯府。
“你既来了凤安城,就先在侯府住下吧。”晏离恢复了些,也能自己走了,便不肯让九婆再背。
“不了。”九婆看了一眼定安侯府的牌匾,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摇了摇头,“小主子,老婆子并非侯府之人,实在不适合住在侯府。等送姑娘回去后,我寻个客栈住下便可。”
“好,若有什么事,随时寻我。”晏离也不勉强她,“我会派个人跟在你身边的。”
“不必,我一个老婆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要寻小主子,也容易的。”九婆又拒绝道,她可不习惯身后总是跟个人。
“九婆,不如随我去安南王府住段时日吧。”凤南芷也想尽尽地主之宜,“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都该让我照顾您的。”
“原来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南芷郡主,我家小主子的眼光,可真比我那老主子的好多了。”九婆说着,眯起眼笑着。
“你去安南王府也好,我也放心一些。”晏离也说道。
“怕是太麻烦了。”九婆向来不爱这些高门宅院里的规矩。
“怎会麻烦,您是我的贵客,若得了空闲,我也好带您逛逛这凤安城。”凤南芷坚持着。
这回,九婆倒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