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住口？”凤南芷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示意紫澜继续。
“春晓虽心中怨恨兄嫂将自己卖人为婢，可终归挂念家中母亲，一旦得了例钱和赏赐，就拿回家中。可张肖氏仗着自己是长嫂，多番搜刮其银两……”
紫澜如同念书一般，历数着张肖氏的一桩桩，一件件。
众人对张肖氏的指责声更盛，更有一些凶悍的，直接指着她破口大骂。
张肖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得指着凤南芷大骂，“你们．……你们害死我家姑娘，还要泼脏水在我身上，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紫澜闻言，停止了历数张肖氏的恶事，喝斥道，“大胆张肖氏，咒骂正一品郡主，足够将你关个十年八年的了。”
张肖氏顿时一愣，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家姑娘死在你们安南王府，我们只是来讨个公道，你们这样仗势欺人，我……我豁出去了，就告御状去！”
凤南芷示意了下菀莺，菀莺垂下头来，凤南芷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菀莺嘴角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一笑，朝着张肖氏走去。
张肖氏见菀莺走过来，惊恐得往后退了几步。可想想，又觉得弱了气势，又上前了几步，“你……你们要是……要是敢打我，这么多人看着呢，都是证人……”
不想，菀莺却是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两锭银子，“我们郡主听你说要去告御状，担心你没有银子，赏你一些。希望，你确实是拿去告御状的。”
张肖氏一愣，她没想到凤南芷反而还给她钱，一时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可，她的眼睛是牢牢盯着那两锭银子的。
“你们别以为两锭银子就能买我妹妹的一条命。”张肖氏身后的男人三两步冲上来，一把打掉了银子。
“哐当！”
张肖氏听着声儿，心里一颤。
那可是银子啊！春晓那丫头一年的例银也没这么多！这就扔地上了，多让人心疼啊！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真想好好扇自家男人几巴掌。
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附和着自家男人，“对，就是！别妄想拿这么几个钱买人命。”
菀莺不屑地看着张肖氏，“你的意思是，这些钱还喂不饱你了？”
“少拿钱来侮辱我们，那是我妹妹的命，我们只是要个说法。”张家大哥倒是说得义愤填膺。
“哼，若是真的这么疼爱妹妹，当初又怎么会卖了她呢？”菀莺冷哼一声，将银子捡起来，蹲下身对着一直无精打采，瘫坐在地上的老妇道，“老夫人，春晓好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的儿子卖她的时候，您心里可有不舍？如今，她又死得蹊跷，您却任由儿子儿媳利用她的死再来赚一笔，您可会心痛？”
春晓的母亲听着泪流满面，直扯着胸口，痛心道，“女儿啊，我的女儿啊，都怪娘不好啊。若你好好的在家里，也不至于枉死啊！”
菀莺又冲从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塞到老妇的手中，“大娘，春晓为我们王府的二小姐尽心尽力，也是有功劳的，这些银子算是赏给她的，就由老夫人代收吧，至于，能不能守好这些银子，就要看老夫人自己了。如今春晓死得不明不白，我们郡主定会查个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老妇看看菀莺，又看看凤南芷，最后看看自己手里的银子，缓缓起身。
“娘。”张家大哥上前去扶，老妇却一把甩开儿子，对着凤南芷道，“老妇只是一介草民，本不足为惜，可郡主是尊贵之人，金口玉言，希望能说到做到，给我女儿一个明白。”
老妇已没了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此时挺着胸膛，颇有些气势。
“大娘放心。”凤南芷再没有多余的话，只重重地点点头。
“我们走。”老妇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儿媳，沉声道。
“不行，娘啊，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张肖氏就差没跳起来了。
“你不走，我走。”老妇不悦地看了一眼张肖氏，迈着步子就要走出人群。
“且慢，大娘。”凤南若慌忙追了上去，拿出了身上的银钱，又将头上的金钗拔了下来，塞给老妇，“大娘，我与春晓也是主仆一场，春晓做事一向尽心，虽是主仆，可我心里早就当她姐妹一般。如今她……我也觉得痛心和不舍。这些，就当我替她孝敬您的吧。”
“不必了，老妇有郡主的一句话就足够了。”老妇冷着脸推开了凤南若的“好意”，毫不给她一点面子，转身便走。
凤南若手里握着东西，尴尬地看着老妇离开。
可恶的死老太婆！
凤南若在心里暗骂一声，到了凤南芷的面前，一脸的感激，“多谢大姐姐。”
凤南芷淡淡地抬眸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进府。
凤南若暗暗握紧拳头，可恶，不止让凤南芷出了风头，还让她被那个死老太婆甩脸色。这一次，她好好记着，迟早会找机会讨回来。
张家大哥见老妇离开，拖着不情不愿的张肖氏也离开了。
不远处的屋顶之上，楚霄云冷眼看完了这一幕，嘴角微扬。
这样的小事，对于南芷郡主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吧。
那个自信、清冷的绝世容颜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
不管是她，还是她的惊世之才，他都要得到。
楚霄云眸中闪烁着浓烈又霸道的占有欲。
“嗖！”
突然，一支短箭如同闪电一般飞来。
楚霄云一个侧身，正好握住这支短箭。
“是谁……”
楚霄云话还未说完，又有两三支短箭紧随着朝他飞来。
楚霄云慌忙闪躲，险险避开，可手背上，还是被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来者何人？”楚霄云怒喝。
“离她远一点。”一个墨衣男子，戴着白色面具，负手立在楚霄云对面的屋顶之上。
他的手里，还拿着弩箭，腰间也挂着短箭囊。
“怎么？你也看上南芷郡主了？”楚霄云嘲讽一笑。
“离她远一点，你，不配！”面具男子丝毫不在意他的嘲讽，那一双眼睛里，满含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