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不去瞧瞧郡主吗?”丫鬟春暖口若悬河地说了小半个时辰了,可自家小姐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地看书。
“大姐姐和骆侧妃怎么样了?”凤南若泰然自若地翻了一页书,自顾自问着。
“大姐姐的芷夕院断断是住不了人了,便暂住在正院边上的蕉雨阁。那骆侧妃,被王爷罚了禁足祠堂了。”
春暖说着,替凤南若添了些茶。
凤南若这才放下了书,啜了口茶,“骆侧妃仗着得宠,一向与母妃作对。母妃多番忍让,从不与她计较,她更是变本加厉。这一次,真是吃苦头了。”
“可不是。”春暖回道,“奴婢觉得,那骆侧妃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凤南若仰头盯了春暖一眼,神色严肃起来,“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可勿在别处乱说。”
“奴婢知道了。”春暖也自知失言,捂了捂嘴,又道,“骆侧妃这回在王府里,怕是再难翻身了。”
“那也未必。”凤南若打了个哈欠,“只要还活着,未来的事情,谁有知晓呢?况且,骆侧妃还有二哥和五妹。”
“哦。”春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问,“想必此时郡主还没睡下,二小姐与郡主最是要好,是不是去瞧瞧?”
“不必了。”凤南若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今日夜深了,想必大姐姐和母妃闹得也疲了,明日给母妃请安的时候再去。”
“是。”春暖见凤南若一脸困意,不由得说道,“夜也深了,二小姐不如先歇下吧。”
“也好。”凤南若点点头,起了身,“你值了两日的夜了,今日就让春晓值夜吧。”
春暖闻言,眉头稍稍一愁,张张口似要想说什么,但还是回了句“是”。
春暖退了出去,凤南若看着房门关上,脸上的温和善良顿时退去。
看来,她的那位大姐姐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原本清高自我的人,居然插手起后宅之事来。
凤南芷一向聪明,若是有一天,她的计划被凤南若识破,那她这五年来的卧薪尝胆,岂不是白费?
不,不行。
凤南若不自觉捏紧拳头来,她要乘凤南芷尚还信任自己的时候,先解决掉这个拌脚石。
她的目光还在春暖离开的方向。
春暖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惜,不能为她所用。
……
春暖回到下人房中,见春晓已经睡下,便将她摇醒了。
“嗯?怎么了?”春晓揉揉眼睛,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
“二小姐让你去值夜呢,快些起来。”春暖硬生生将她拉了起来,狠命摇了两下。
“什么?”春晓犹如被当头一棒,一下子困意全无,“不是说好了,这几日你帮我当值吗?”
“这可与我无关,是二小姐点名要你值夜。”春暖耸耸肩,一脸无奈,“你快起来去值夜吧,又不是什么可怕的差事。”
春晓只得不情不愿地穿了衣裳,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去。
她想起那天晚上,凤南若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就忍不住害怕起来。
除了她,谁都不知道,表面上温柔善良的二小姐,实际上有着恶魔一样的真面目,可怕得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春暖提着灯笼,战战兢兢地到了凤南若的闺房门外,探了探头,见里面漆黑一片,便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是春晓来了吗?”
里面突然传出凤南若的声音来,没有平时轻声细语的温柔,只有如同地狱里传出来的可怕和冰冷。
春晓后背一凉,忍不住颤抖起来。
“二……二小姐,奴……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