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奴婢总感觉,二小姐瞧着和以前也不大一样了。”阿诺思索了一下,才道。
“你说……阿若不太一样了?”林蓉音略有些惊讶。
“是啊,二小姐从前温顺柔弱,说话也向来轻声细语的。可这几日,您病中昏昏沉沉,二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大吼大叫的。而且,昨晚上,还对李姨娘和四小姐咄咄相逼,这可不像那个平常良善的二小姐啊。”
“阿若竟会这般?”林蓉音似乎还不愿意相信。
“是。”阿诺认真点头道,“李姨娘和四小姐的性子,王妃您也知晓,别说王妃平常宽待她们了,就算是那母女两个的胆子,也不敢害王妃啊!”
林蓉音垂下眼帘,似在思考什么。
突然,她仰了仰头,神色慌张道,“阿诺,你说……阿若她是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
阿诺也是一怔,片刻后,才缓缓道,“王妃别多想了,想必是近来郡主与她有些矛盾,二人闹情绪吧。您身子还弱着,切勿多想伤身。”
林蓉音闭了闭眼,“阿芷在做什么?怎么也不来瞧瞧我这个母妃?”
“您睡着的时候,郡主和世子都来了,等了小半日,见您还未醒来,郡主给您把了脉,看您还好,便走了。”阿诺替她掩了掩被子,“过几日便是定安侯的寿辰了,想必郡主和郭侧妃正在商讨。”
“和郭侧妃?”林蓉音微微一怔,她微微抬眸,眼底有丝异样闪过。
“您病中,王爷便将去定安侯寿宴的事交给了郭侧妃和郡主。”阿诺解释着,又见林蓉音神色异样,宽慰道,“王妃,眼下,您应当只顾着好好养身子才是。”
林蓉音点点头,未再说什么。
……
一早起来,凤南芷洗漱毕,着了身轻便的裙裳,便往郭侧妃的院子去。
半路途中,冷夕颜回来,悄悄在凤南芷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先去前面亭子里吧。”
凤南芷听罢冷夕颜的话,眼底一抹寒光略过,便往前面小湖边的亭子里走去。
不待凤南芷吩咐,紫澜便瞧了瞧,四下无人,才回到凤南芷的身后,“郡主,奴婢都看过了。”
“嗯。”凤南芷点头,才对冷夕颜道,“你们真的查不出宁黎阁的主人是谁?”
冷夕颜皱了皱眉,握拳跪下,“奴婢无用,请郡主责罚。”
“本郡主何时说过要责罚于你?”凤南芷言语中,略有些不悦,“若不想本郡主失望,就尽快将宁黎阁的背后主人查出来。”
“是,奴婢一定尽快查出。”冷夕颜始终垂着头,可语气却无比坚定。
“夕颜,但愿……你不会让本郡主失望。”凤南芷看着冷夕颜,眼中有对她的信任,也有让她无法忽视和无法违抗的威严。
冷夕颜心中一怔,她历经了三个主子,其中,最让她敬佩和甘于臣服的便是上一任拥有凰音的圣安长公主凤岚。而凤南芷,竟有着不亚于长公主的气势。
“奴婢定不辱命。”冷夕颜暗下决心,定要查出宁黎阁的背后主人身份。
“好,我信你。”
……
今日,是定安侯的寿辰日。
郭侧妃一早便差了小丫鬟来问凤南芷,何时准备好出发。
“你去禀了郭侧妃,就说一个时辰后出发吧。另外,寿礼方面,本郡主已经备好,出发之时,本郡主会亲自给郭侧妃……”凤南芷一面梳妆打扮着,一面讲着让小丫鬟转达的话,末了,她从铜镜中看了小丫鬟一眼,道,“行了,就这些了,你回去吧。”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可是,她却低着头,并未有离去的意思。
凤南芷眸子一瞥,问道,“还有什么事?”
“回郡主,我们侧妃还有一事要奴婢问问郡主。”小丫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见凤南芷发问,才慌忙开口道。
“说罢。”
“王爷让人传了话,想让侧妃带着二少爷和五小姐一同去参加寿宴。”小丫鬟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凤南芷,见凤南芷也在铜镜中看着她,微微一愣,慌忙又低下头道,“侧妃让奴婢来问问郡主,是否带着二少爷和五小姐。”
凤南芷听罢,拿起梳台上的一支玉簪子在发间比了比,却并不说话。
而她身后的紫澜却听着不大高兴了,沉了脸,边梳头边道,“王爷让你们家侧妃领着二少爷和四小姐一同去,何必又来问我们郡主?莫不是说,我们郡主还能越过王爷不成?”
“紫澜姐姐,我们侧妃……不是那个意思。”小丫鬟听罢紫澜的话,慌了神,想要解释,可又怕说错了话,支支吾吾的,最终也说不出什么来。
“紫澜!”凤南芷喝了紫澜一声,转过头来,对那小丫鬟道,“既然是父王让郭侧妃带着的,那便带吧,不必来问本郡主的。”
“是,奴婢告退。”
小丫鬟惶恐着退了出去。
“这郭侧妃倒真是聪明,自个儿也不想带着骆侧妃的那两个,反倒要来问问郡主。这是看郡主与骆侧妃之间有仇在,好将这抛给郡主吗?”紫澜见那小丫鬟出去后,愤愤说道,越说还越觉得生气。
“好了。”凤南芷含笑道,“许是郭侧妃要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因此,来问问的呢?”
“果真如此?”紫澜并未多想,见自家郡主一脸平静,且又说得有些道理,便也信了。
“郭侧妃是个高傲的性子,三妹妹倒是随了生母,也生了副高傲冷清的性子,向来不满骆侧妃争宠的那些手段。如今,骆侧妃倒台了,郭侧妃想正院和本郡主好好相处,也是情理之中的。”凤南芷看了紫澜一眼,笑着跟她分析着。
可她没有同紫澜讲后面心中所想的话。
郭侧妃确实不愿意领骆氏的那双儿女出去露面,可她碍于凤燕冉。若是有自己这个嫡郡主的一句话,她便能借势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上,劝诫凤燕冉,此时不宜带凤怀修和凤南茵一起去。
郭侧妃,怕是也在想办法为自己的女儿铺路了。
这倒是个好事。
可是……
凤南芷嘴角微扬,待梳完头,理完妆后,缓缓起身。
她又怎么会因为郭侧妃,而让今天的寿宴失去了色彩呢?
“郡主,您今日真美。”紫澜看着凤南芷一身淡粉色裙衫在轻风中微微飘起,仿若仙女下凡一般,由衷赞道。
“宁黎阁订的玉雕可拿来了?”临出院门前,凤南芷问紫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