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李姨娘轻喝了凤南芙一声，示意她住嘴。
李姨娘偷偷看向凤南芷，此时，凤南芷的目光并未在她们母女的身上。
冷夕颜拆开了纸包，只见里面有五六颗灰褐色的药丸，远远的便能闻见一股子怪怪的气味。
“这是什么啊。”众人捂着鼻子小声议论起来。
冷夕颜又将这些药丸重新包好，放回荷包里，退到了凤南芷的身旁。
李姨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们母女在这王府中人微言轻，一向是夹着尾巴，小心谨慎做人的。难不成，还是有人要害她们吗？
李姨娘目光落在了冷夕颜手中的荷包，祈祷着凤南芷不要为难她们。
“四妹妹。”
凤南芷的目光缓缓落到了凤南芙和李姨娘的身上。
两人顿时一怔，仰起头来望着凤南芷。
此时的凤南芷，盈盈笑着，面对着她们母女，竟没有一丝冷意，反倒如春风般温和。
“四妹妹可认得这个荷包？”
见凤南芙不回应自己，凤南芷问了一遍。
“我……我……”凤南芙被李姨娘养得极其胆小，此时也知道认下这个荷包不会有什么好事，便吓得瑟瑟发抖。
倒是李姨娘，握了握凤南芙的手，起身道，“郡主，这荷包是四小姐的，是贱妾亲手绣的。只是，前几日这荷包脱了线，便放在贱妾这里了。前天，贱妾才补好这个荷包，送到了四小姐那里。四小姐这两日都未佩戴这个荷包，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掉’到了花园里，让郡主捡了去了。”
李姨娘也知道，这个王府里，林蓉音和凤南芷兄妹都是公正之人。此时，最好的便是实话实说。
“那请问四妹妹，李姨娘将荷包送去后，四妹妹放到了哪里？”凤南芷看得出李姨娘并未撒谎，转而问凤南芙。
“我……”凤南芙依赖地看了一眼李姨娘，继续道，“李姨娘把荷包给我后，我就收到了柜子里了。因着新佩戴着一个荷包，我又瞧着很喜欢，便没再佩戴那个旧的。”
凤南芙说罢，将身上藕粉色的新荷包拿出来给凤南芷看了看。
“那四妹妹可知这荷包什么时候丢的？”凤南芷又问。
“方才知道。”凤南芙老实道，“放起来后，便没再去瞧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偷了去的。”
“那四妹妹的荷包里，为何会有那些臭臭的东西？”凤南若恰时插了一句。
“那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个荷包里。”凤南芙慌忙摇头道，“那个荷包本是空的，未放过任何东西。”
“四妹妹，你不必紧张，只要如实说便可以了。”凤南芷见凤南芙胆怯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如此胆小懦弱的性格，也怪不得被人利用啊。
“是，郡主。”凤南芙低了低脑袋，声音极轻。
凤南若看着凤南芙，脸上扬起一抹鄙夷的笑容，咬咬唇，佯装痛心道，“四妹妹，那个臭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害母妃的……”
凤南若欲言又止，目光中透着，不敢相信凤南芙会杀害林蓉音一般。
然而，她的神情，似也在坐定凤南芙残害主母之罪。
“郡主，我没有……那个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凤南芙一脸的委屈，依赖地拉着李姨娘的手，手上尽是冷汗。
李姨娘望了凤南若一眼，脸色微微一沉，思索了一下，拉着凤南芙起身朝着凤南芷跪下。
“郡主，贱妾一向谨言慎行，这一点郡主是知晓的。贱妾也感激王爷王妃的垂怜，允许让四小姐养在贱妾的身边。这几年来，贱妾一直感怀于心，从不敢忘。”李姨娘一番话说得恳切，“贱妾教育四小姐，也是谨言慎行，以至于如今，四小姐生出个胆小的性子来。试问，四小姐胆小，又如何敢做杀人害命的事呢？”
李姨娘说的这一点，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也相信。
“郡主，四小姐平日里连个虫子都怕，想必，此事另有缘由。”郭侧妃看着李氏母女有些可怜，便开口道。
李姨娘感激地看了郭侧妃一眼，磕了几个头，又道，“贱妾不求别的，只希望郡主能查明真相，找出真正的凶手，也让王妃不至于处在危险之中。”
凤南芷探究地看着李姨娘，她的印象里，李姨娘一直是战战兢兢，谨慎胆小的模样，从未像现在这般能言会道过。
或许，是护女心切吧。
“李姨娘太过紧张了，本郡主何曾说过，那药物，就是四妹妹的了？”凤南芷浅浅一笑，眸中透着威严，“李姨娘快些起身吧，你与四妹妹又没做错什么，何必如此呢？”
凤南芷示意小丫鬟将李姨娘和凤南芙扶起来，请她们坐下。
李姨娘捏着凤南芙的手也开始冒出汗来，先是她的贴身丫鬟背叛，再是她的女儿被陷害……
这几天，骆氏失势，没了人来欺侮她们母女，却总是遭到暗害！
到底是谁在害她们母女？
“本郡主已经检查过了那药物，确是毒害母妃之物。王府中，有如此恶毒可怕之人，本郡主定会揪出来。”凤南芷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最终目光还是落在李姨娘母女的身上。
“四妹妹，若这药物果真不是你的，姐姐也会还你一个清白，必不让你含冤。只是，你也要配合姐姐。”
“郡主，如今这证据似乎都指向四妹妹，郡主可以公正啊。”凤南若恰时开口，言语之意，明显是指凤南芷有意在包庇凤南芙。
“哦？”凤南芷眉头一挑，含着笑望向凤南若，“那依二妹妹的意思呢？”
“阿若并无他意，只是证据摆在面前，总归要相信证据的。”凤南若看着凤南芷的目光，心中莫名发颤，可她不能弱了，“四妹妹虽说性子胆怯，可那也只是表面，暗地里，谁又知道是怎么样的呢？”
凤南若话罢，又望向李姨娘道，“比如，李姨娘原来身边的一等丫鬟，跟了有些年头了，却是骆侧妃的人。郡主，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二姐姐说得有道理，确实知人知面不知心。”凤南菁冷冷瞥了凤南若一眼，淡淡道，“如此说来，郡主应当每个人都得查上一查，包括二姐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