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奴婢也不好多说。”阿诺一言带过，“郡主，王妃心中最在意的，总归还是您这个亲生女儿，奴婢只希望，您可以多体谅王妃一些。”
凤南芷对于阿诺的话并没有多少的波动，只是淡漠地转过头，“胥先生是本郡主的师父，没有徒儿去使唤师父的。若是师父不愿意，本郡主又怎好勉强呢？”
阿诺心中暗叹一声，该说的她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跟着王妃这么多年，她最不希望看到王妃和自己的亲生女儿生分了。
“奴婢明白郡主的意思了，奴婢立即去回禀王妃。”阿诺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凤南菁看着阿诺离开，悠悠道，“阿芷，如此一来，怕是母妃心中会对你生分了。”
凤南芷却不缓不慢地饮了口茶，“她始终是生我之人，母女连心，若是那么容易生分了，那这母女情份，未必也太过脆弱了。”
凤南菁看着她，莫名地看不懂她了。
“罢了，总归你们才是真正的母女。”凤南菁笑了笑，起身道，“你去瞧瞧母妃吧，我就先回去了。”
凤南芷点头，凤南菁离开后，便拿着千年人参往林蓉音的屋里去。
阿诺才禀了凤南芷的话，林蓉音正与阿诺半哀半泣着说着什么。
“郡主。”阿诺见凤南芷来了，忙行礼。
“这是曾经师父赠于本郡主的千年人参，王妃身子虚，补身最好。”凤南芷话罢，紫澜便将千年人参递给了阿诺。
“阿芷……”林蓉音含着泪，哽咽地唤了一声，“母妃……”
林蓉音张张嘴，竟不知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了。
她总归是让阿芷失望了吧。
凤南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在床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关心道，“母妃，你觉得身子怎么样？”
“我……我还好。”林蓉音心中对凤南芷有歉意，见凤南芷这般关心自己，愈加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了，“阿芷，母妃让你受委屈了。”
“母妃只要身子好起来，阿芷便放心了。”凤南芷脸上没有一丝责怪林蓉音的样子，反倒是对她百般关心。
“阿芷，阿若她……”林蓉音咬咬唇，终还是继续道，“阿若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小便没了亲娘。当年，你父王本是要将她送到农庄去养着的，母妃怜她一个幼儿，便养在了身边。母妃也知道，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可是，母妃还是希望，能保她一命，也算是对她尽心了。”
凤南芷听罢，微微蹙眉，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拍拍她的手，安抚着她，“母妃不必说了，阿芷明白。”
“你明白就好，母妃最不希望的，就是你误会母妃。”
凤南芷想到前世林蓉音死前模样，心酸起来，声音也柔和了些，“母妃，无论怎么样，您都是阿芷的母妃。”
听到凤南芷这样说，林蓉音才彻底安下了心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凤南芷陪着她闲话几番，瞧着她乏了，哄着她睡下，才离开。
“凤南若如何了？”回到自己的屋中，凤南芷问道。
“听说还在昏迷中，好几个大夫都在若栖院守着呢。”紫澜回道。
凤南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随手拿了本兵法翻阅。
……
傍晚，冷夕颜沉着脸回来，一见到凤南芷便跪下请罪，“奴婢办事不力，请郡主责罚。”
凤南芷听到冷夕颜的声音，才从书中仰起头来，瞧了瞧外面半黑的天色，放下书问，“怎么了？”
“奴婢按照郡主的吩咐，亲自去送张家夫妇俩人银两，但是……”冷夕颜顿住了。
“但是什么？”凤南芷扬了扬眉。
“奴婢在给完银两走了没多远，便听见二人的求救声，再折回去，二人已然丧命。”冷夕颜说完，低下了头，“是奴婢办事不力，请郡主责罚。”
“张家夫妇死了？”凤南芷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凤南若背后的人下手速度这么快。
“是。”
凤南芷沉默了半晌，才轻叹一声，“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这二人生性贪婪，为了自己逼春晓卖身为奴，死得倒也不算太冤枉。”
“郡主。”
见凤南芷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冷夕颜的心中更加觉得愧疚了。
“这确实怪不得你。”凤南芷知道冷夕颜是个耿直的人，自觉没有完成任务，心中必定不安，便转了话儿，“我让你盯着的人如何了？”
“奴婢的人一直盯着那位楚霄云的一举一动，发现，近来他总在安南王府附近徘徊。”冷夕颜忙道，“他在凤安城中的势力，奴婢也查得一清二楚了。”
“嗯，很好。”凤南芷很满意，“把他在凤安城中的势力都一一例给我，不要停止对他的追查，我要他安插在整个南国的势力。”
“是。”冷夕颜干练地应了一声，“奴婢立即写给您。”
“嗯。”凤南芷顺手拿了纸笔给她。
一刻钟后，冷夕颜将写满的纸奉上。
凤南芷接过一看，微微一讶。
没有想到，楚霄云光安插在凤安城的细作就有数百人，其中还有十几人是朝中大小官员，甚至有几人是朝廷要员，那他安插在整个南国的呢？
凤南芷想想便觉得有些可怕了。
怪不得，前世，大轩这么容易就能把南国灭了。他们的细作掌握着南国多少重要的朝廷机密啊！
凤南芷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纸的这些人，她要牢牢记住，要一点点瓦解楚霄云和大轩在南国布下的网。
她紧握起拳来，目光中闪过一抹坚定。
楚霄云，大轩，这一世我凤南芷重生归来，南国，定不会再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
“郡主，可否要奴婢派人暗杀这些人？”冷夕颜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其实早就有了杀意。
“不必。”凤南芷收好写着这些大轩细作的纸，淡然道，“先盯着他们，静观其变，寻找时机，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冷夕颜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和杀意，听从着凤南芷的安排。
凤南芷望向窗外，楚霄云，是时候该给你布一张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