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不知，她的一神一态，都已经被凤南芷尽收眼底。
“倒是已经有些眉目了。”凤南芷轻笑道，转身坐下，“我已经让人将李姨娘母女放了，毕竟，如今已查清楚与她们无关了。”
“那是谁毒害的母妃？”凤南若闻言，一脸的愤怒，好似恨不得将那凶手千刀万剐了一般。
这神情，看得一旁的春暖微微一颤。
“二妹妹不必着急，待时机到了，自然就会知晓了。”
凤南芷俨然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让春暖的内心更加忐忑不安。
见凤南芷这样说，凤南若也没再多问。
凤南芷离开后，春暖便开始魂不守舍，做事也频频出错。
凤南若对她并未多加责备，只是问了几句，便让她先下去休息了。
傍晚时分，白管家领着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过来，说是郭侧妃替她挑选的一等丫鬟。
这丫鬟名叫夏莲，倒是颇为伶俐。
凤南若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几眼，没有多问什么，只道，“既然到了我的若栖院，便要明白，若栖院的主子是谁！往后，你的便叫春如吧。”
夏莲始终不卑不亢地垂着头，听着凤南若说完，便跪下行礼，“奴婢谢二小姐赐名。”
凤南若见她甚是懂事的模样，心里倒有几分喜欢了。这个丫头看似是个聪明的，若是能为她所用，那她在府里也便利很多。
春暖不可用，春晓已死，她的身边，总要有个自己可用的人了。
不过，这个春如可不可用，还须再观察一阵子。
“春暖，你教一下春如若栖院里的规矩。”
春暖站在一旁，仿若魂灵出窍了一般。
凤南若见她呆呆站在那里，也不回答自己，不由得沉下脸来，连叫了两声，“春暖，春暖。”
春暖一惊，忙转过头来，“是，奴婢知道了。”
“春暖，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都魂不守舍的？我已经让你去休息过了，还没休息过？”凤南若明显已经不高兴了。
“奴婢知错。”春暖忙垂着头道。
“你一向稳重，怎么郡主来了一下，你就这副模样了？”凤南若怀疑地看着春暖，见她闷声不响，又觉得无趣，扬扬手道，“罢了，你先教一下春如吧。”
“是。”春暖慌忙应了一声。
凤南若点点头，转身进了屋，看起书来。
春暖却还呆呆看着凤南若的身影，心里盘算着什么。
眼下，她能确定的便是，凤南芷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了。若是她被抓到，残害一品王妃，必然性命不保。
她该怎么办？
对，凤南芷既然不直接来抓她，必然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待晚上天黑时分，便去请示下主子。
主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春暖想罢，心里略略松了口气。
“春暖姐姐，春暖姐姐……”一旁的春如见春暖只是呆呆地望着屋里，连叫了好几声，见她不理自己，便伸手晃了晃她。
“啊？”春暖猛然回神，朝着春如展颜一笑，“来，我先带你看看你的住处吧。”
……
夜，月弯若柳眉。
已是子时了，打更的声音也越渐越小。
晚秋的夜里，透着一股凉意。
“吱嘎！”
夜太静，开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听起来似有些像有人在哭泣的声音。
门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她蒙着面容，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悄声走出了门，借着月光，消失在夜色中。
假山深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在湖面上，微微晃动着。
片刻之后，黑衣女子快步到了这小小身影的身后，俯身跪下，“主子。”
“嗯。”凤南茵淡淡应了一声，转过身来，俯视着跪在眼前的春暖，“本小姐不是同你说过吗？不要随便找我。”
凤南茵的脸上带着怒气，那双本该明亮的眸子里透着阴霾。
“请主人恕罪，奴婢，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春暖的眼里显露出恐惧来，“南芷郡主……好像知道了。”
“什么！”凤南茵的脸色变了变。
……
春暖离开半刻钟之后，凤南若便起了身，点起了蜡烛，伸手在烛火边扇了扇，随后，又走出了房间。
一个灰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面前，朝她跪下。
“去，跟着那个婢女。”凤南若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是。”灰影回答得干脆利落，一个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凤南若抬头望了望天空的那抹月色，转身进了屋。
……
正院。
冷夕颜悄声走入房内，凤南芷正拿着一本医书看着，烛火被窗外的风一吹，不安地晃动着。
“郡主，奴婢看到五小姐独身出去了，而且绕开了院里的守夜。”
“嗯，很好。”凤南芷放下手中的书，抬起脸来，“继续盯着。”
她的预感没有错，凤南茵，果然有问题。
只是，凤南若知不知晓身边竟然有一个凤南茵的人。
“奴婢还有一事。”冷夕颜并未立即离开，“奴婢的人一个灰影同二小姐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灰影便悄悄跟在春暖身后了。”
“看来，我这二妹妹也是知道春暖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凤南芷冷冷一笑，这场戏，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继续盯着她们，只需盯着便好，按兵不动。”
“是。”冷夕颜利落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房里又恢复了平静，轻微的风声，还有“沙沙”的书声。
……
翌日，清晨。
凤南芷如常向林蓉音请安，闲话了近一个时辰后，见林蓉音略显疲惫，才起身离开。
看着天色，再过一个多时辰便又是午膳时间了。
“夕颜，春暖那边有何动静？”凤南芷才迈进自己的房间，便问道。
“从五小姐那里回来后，便称病在屋里休息了，二小姐也并不理会她，似乎挺看中新的那个一等丫鬟。”
“嗯。”凤南芷点点头，饮了一杯茶后，提起步子，“走，我们也是时候去抓春暖了。”
“是。”
片刻之后，菀莺领着几个小厮走进了院子，转身安排了几个小厮，便进了屋。
“郡主，奴婢已经叫了一些小厮来了。”
“嗯，很好。”
话罢，凤南芷径直走出了屋，扫了一眼那几个小厮，带着他们朝若栖院去。
凤南若见凤南芷带着一堆人过来，一副声势浩大的样子，下意识看了一眼春暖，心下顿然明白了什么。
“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凤南若迎上去，佯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