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说,是不是二小姐又有什么阴谋?”菀莺不安地说道,“而且,二小姐何时这般厉害了?您这才回来没多久,她就知晓了在定安侯府的事了。”
菀莺想想,也觉得凤南若有些可怕了。
“想必是二小姐在定安侯府也有眼线吧。”一向不爱说话的冷夕颜冷不防来了一句。身为凰音的首领,这种惯用的把戏,她又怎会不知呢。因而,她也觉得没什么可稀奇的。
菀莺和紫澜自然不会有冷夕颜的见识和经历,只觉得平常温顺乖巧,又没有什么母家势力的凤南若能在定安侯府安插眼线,实在是不可思议。
“凤南若背后之人想必势力不可小觑,安插个眼线在定安侯府,也是容易的事。”凤南芷也不以为意,她太清楚凤南若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适合将凤南若背后的人揪出来。
“郡主,二小姐会不会还有后招?”紫澜担心道。
“先不必管凤南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那人下毒之人抓出来。否则,不仅李姨娘母女含冤,就连母妃的性命也会危危可及,随时被下毒之人所害。”
敌在暗,她在明!于她来说,实在不利。
“奴婢已派人紧盯了二小姐。”冷夕颜说道。
“不必盯得她太紧。”凤南芷微抬了抬头,目光落到了屋外,“务必盯着凤怀修,还有……凤南茵。”
“五小姐?”菀莺和紫澜都惊讶了一下,紫澜惊道,“郡主,五小姐才十岁,也……”
“呵,我这个年幼的五妹妹,可没有这么简单。”凤南芷语气平淡道,“她的眼神,总给我不安的感觉。尤其是今天在定安侯府的时候,她看着晏朗时,目光完全不像个十岁的孩子。恐怕,凤怀修能如此轻易逃过责罚,少不了我这个五妹妹的功劳。”
“是,奴婢立即去派人盯紧五小姐。”冷夕颜也有些诧异,凤南茵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谁又会想得到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如此心机?而人,对于年幼的孩子,总归会少有防备的。但她是暗卫,只要她的主人下的命令,她都会无条件相信,无条件服从。
凤南芷点点头,心里还是希望冷夕颜查不出什么来。
虽然她对这个五妹妹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毕竟她只有十岁而已。
十岁,多天真的年纪,多单纯的年岁。可,年幼,也会是最好的面具。
这一夜,凤南芷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了前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她看到了自己,还有楚霄云。他们相伴而行,看似是这个世间最恩爱的夫妻。然而,就下一刻,她又看到了楚霄云阴沉着脸看着自己的背影,眼里透露出一丝无情和厌恶。她看得有些难过,可那个“自己”却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画面突然消失,另一个场景呈现在她眼前。这一次,她没有看到自己,她看到了凤南若,她和楚霄云相拥着,拥吻着。而那个“自己”,却独自在战场上,穿着红色铠甲,挥洒着手中的软剑。
“嗖!”
突然,一支利箭朝着那个“自己”的背部飞去。
“哐!”
不知哪来的一块飞石,将利箭打落。
在不远处的,一个墨衣男子的身影,静静地看了她几眼,似想要朝着她奔去。然而,总有人阻拦着。
而这一切,她依旧浑然不知。
“啊。”
凤南芷突然惊醒,额间冒着细细的汗珠。
窗外的天色还漆黑着,树影摇摇晃晃,空气中飘着轻微的“哗哗”声。
“郡主,怎么了?”
正轮到守夜的紫澜听到声音,匆忙走了进来。
凤南芷拿帕子拭了拭额间的汗,喘了几口气,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似才平静下来。
“没事,做了个恶梦而已。”
凤南芷看着活生生站在面前的紫澜,心里感觉好受了些。
是啊,她现在是重生了,她不会再被蒙在鼓里,不会再被欺骗。
而前世的一切,也不会再重演的。
“天色还早,郡主再睡一会儿吧。”紫澜见她没事,放下了心来,替她拢了拢被角。
“嗯。”凤南芷点头应了一声,见紫澜要准备出去了,突然又叫住了她,“紫澜。”
“郡主?”紫澜才转身,听见凤南芷叫自己,便又回过头来,半蹲在她的床边。
“你和菀莺跟夕颜学武学得怎么了?”
“奴婢和菀莺得空就会跟夕颜学几招,只是,这几日,夕颜也常常不见人影,便学得少了。”紫澜一脸疑惑,她以为凤南芷让她们学武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怎么做个恶梦醒来,关心起她们学得怎么样了?
郡主到底是做了什么梦?
“今后,我会让夕颜多抽空闲来教你们。”凤南芷半垂着眼说了一句,“好了,你先出去吧。”
“是。”紫澜依然怀个疑惑走了出去。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凤南芷闭上了眼,脑海翻江倒海地涌进前世的那些事来,心里顿时五味杂粮。
前世,她活在欺骗中,活在背叛中。看似如梦如幻的美好,却像水上的泡沫一样,不堪一击。
凤南芷的面上露出痛苦和恨意,双手也紧紧捏着被子。
“你在想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
凤南芷“嚯”地一下睁开眼,眼前一个墨衣男子站在床边,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月光下,还能隐约看到他面具下露出的双眼透着丝担忧。
凤南芷一下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摆在床边的衣裳,极其不满地看着眼前的墨衣男子。
“公子还真是喜欢擅闯女子的闺房,怎么?公子要改行做采花大盗了?”
墨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凤南芷的明讽,缓缓朝她上前了两步。
“你梦见了什么?让你这样痛苦和恨?”墨衣男子的语气中,多了丝温柔。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我房里的?”凤南芷涨红了脸,有些愤怒。她看到墨衣男子朝自己走了两步,便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是她太大意了,竟然没有觉察到屋里有人。
“不是你大意的关系,是我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你的武艺,还不足以觉察到我。”墨衣男子好似看穿了凤南芷的心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