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美人,同朕坐一处即可。”
武贵妃顿时尴尬地松了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皇上,这不合规矩啊。”皇后恰时又跳出来劝谏了。
皇后虽然并非多受宠,可凤天昊对她也是极为尊敬,从不会做出什么失了皇后面子的事来。哪怕,武贵妃宠冠六宫,也未曾这样对付过她。
皇后的眉头已经快拧到一块儿了,目光牢牢落到柳莺儿的身上。
柳莺儿却并不惧怕她这个皇后,反而转眼朝她一笑,似有挑衅的味道。
武贵妃眼里自然没有落下柳莺儿的小动作,心里也慌张起来,看来,这个柳莺儿要想办法尽快除了。
“朕就是规矩。”凤天昊轻飘飘回了皇后一句,转身拉着柳莺儿坐上了主位。
众人一看,凤天昊连皇后的话都视若无睹,更别提自己了,个个都不敢多言。
宫宴依然继续,柳莺儿被封了美人,且琴弦已断,自然不会再表演了。顿时,缓缓上来另一个歌姬,抱着琵琶,弹奏了一曲。
曲终,凤琴雅突然站了起来,含笑对凤天昊道,“父皇,儿臣听闻,南芷郡主的琴艺也尤其了得,且还得了圣安皇姑姑的真传。眼下,柳美人既然没能弹完一曲,不如让南芷郡主弹奏一曲吧。”
凤琴雅的话才罢,众人都纷纷望向她。
让一个堂堂的一品郡主为大家表演,岂不是将凤南芷当作歌姬一般吗?这四公主显然是要侮辱凤南芷啊。
再瞧凤南芷这边,却是一脸的平静,一双清冷的眸子微抬,望向凤天昊,连看都未看凤琴雅一眼
凤琴雅一直盯着凤南芷,自然不会落下她的这副表情,不由得心里愤愤起来。
哼,凤南芷,就算你故作清高又如何?始终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罢了。
武贵妃见自己的女儿这个时候还想着给凤南芷一个下马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立即喝斥道,“阿雅,休要胡闹。”
随后,又对凤天昊道,“皇上,阿雅还小,尚不懂事,切勿将她的话当真啊。”
凤天昊也觉得如此,便看凤琴雅有些不悦了。
“阿雅……”
“皇上。”
正当凤天昊想要出口训斥凤琴雅一顿之时,凤南芷突然开口。
“四公主想必也是想为皇上和大家助兴,臣女觉得,此提议甚好。只不过,只是臣女一人来弹奏,实在是单调乏味了些。”凤南芷话罢,朝着凤琴雅望去。
凤琴雅顿时心头有一抹不安略过。
恰时,便又听凤南芷道,“臣女听闻,四公主也是琴棋书画样样了得,且,这也是四公主提议的,不如,四公主也来表演一个,算是为这次宫宴添点颜色。”
凤琴雅闻言,顿时涨红了脸,这凤南芷摆明了就是在侮辱她了。
她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要她当众表演给这些大臣们看,让她今后颜面何存?
凤琴雅此时只顾着记恨凤南芷,哪里还记得,本就是她想让凤南芷出丑,才提出来的。
“哈哈。”凤天昊大笑一声,赞同道,“阿芷所言极是。”
凤南芷一言,顿时让众人都来了兴致,反倒不觉得一个郡主,抑或公主来表演是什么丢人之事了。
凤燕冉和林蓉音等人原本还在担忧凤南芷,尤其是凤燕冉,本已经想要开口护女了。
“父皇!”凤琴雅见凤天昊居然就这样同意了凤南芷的话,慌忙道。
“四皇妹,这是不愿意,想要违抗父皇的旨意吗?”凤琴宁见罢,慢悠悠起身,声音也不急不缓,却有着令人不得不低头威慑力。
凤琴雅心头一紧,还欲说什么,便听见武贵妃也道,“既然如此,阿雅,你就奏一曲吧。”
眼见凤琴雅偷鸡不成,还把自己拉下了水,武贵妃也只得让她硬着头皮上了。
所幸,凤琴雅本就喜欢这些,也不至于太丢人吧。
“二皇兄。”凤琴雅没看到自己的母妃竟也不帮自己,拉了拉身旁的凤佑,求救道。
“去吧,就当是父王要验一验你的功课。”凤佑也一副没有要帮她的样子,可毕竟也是自己的妹妹,难免安慰一句。
凤琴雅无奈,只得怒目瞪向凤南芷。
凤南芷却是微微一笑,似如春风拂过一般,极是明艳。只是,在凤琴雅的眼中,却是扎眼。
“四公主比起南芷郡主来,自然要尊贵一些,不如,就四公主为先吧。”
此时,一个幽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疑惑,纷纷都望向那个戴着半张面具,一身白衣锦袍的清瘦男子。
“这是谁啊?”
已有不知者窃窃私语起来。
“看定安侯的大公子坐在他的身边,想必就是那位传闻中的晏二公子晏离了。”
“看身段倒是可以,只是为何戴着面具呢?”
“不知啊。”
……
议论声纷纷,倒是将凤南芷和凤琴雅奏曲之事转移了。
“那就阿雅,你先来吧。”凤天昊竟没有一丝犹豫,就接受了晏离的提议。
“父皇!”凤琴雅没有想到,今天的父皇竟像吃了迷药一般,先是要封一个歌姬为贵人,现在又任由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一个小小的郡主欺负。
“听你母妃说,你的箜篌弹得不错,不如你就弹这个吧。”凤天昊哪里管凤琴雅,直接将乐器都替她挑好了。
凤琴雅气结,可是宫女已经将箜篌拿了上来,无奈,她只得硬着头发,在众人的注视下奏了一曲了。
凤琴雅的箜篌谈不上弹得多好,倒也不算差,而那些大臣们,即便是不给凤琴雅面子,总也要给凤天昊和武贵妃几分面子,无不夸赞下“天籁之音”之类的。
“好习箜篌之人倒是极少,原以为,四公主当真会奏出天籁之音来。原来,也不过尔尔。”
晏离嘴角一扬,声音算不得响,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凤南芷对晏离又多了一丝好奇。
“怎么?晏家老二,你这可是看不起朕的女儿?”凤天昊虽挂着笑意,可显然已有不悦。
“皇上……”定安侯见罢,瞪了一眼自家二子,忙要起身向凤天昊请罪。
然而,晏离不等定安侯开口,径直起身,对凤天昊道,“请皇上恕臣直言之罪。”
“哦?直言之罪?”凤天昊话罢,轻哼一声,“好一个直言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