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慌不忙地起了身，只是摇摇头，依然不言语。
凤天昊眉头一皱，微微眯起眼来，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悦了。
众人都看着这个女子，暗叹她的胆大。
“莫非成了哑巴吗？”凤天昊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颤，而眼前的女子，却依然如此，不卑不亢的样子。
“回皇上，这是他人所赠。”女子微微颔首，回了一句。
凤天昊这才脸色好了一些，突然伸手，一把扯下这女子的面纱。
只见女子脸色闪过一抹惊慌之色，想要伸手去护住面纱，可面纱已经在凤天昊的手里了。
女子眼眸微抬，惊慌地看了一眼凤天昊，又垂下头来。众人看来，无不被这女子的美貌所惊艳。
凤天昊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微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人所赠？”凤天昊又问了一句，可言语之中，竟带着一丝调侃意味。
“阿芷，你看这个歌姬，与你似有三分相似。”凤南菁拉了拉凤南芷的衣袖，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凤南芷扬头，望向这个歌女。确定，眉宇之间，还真的与她有几分相似。而且……与圣安姑姑也有两分相似。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凤南芷的目光不由得望向凤佑，只见凤佑看这个女子的目光里，也带着探究和惊讶。
看来，与凤佑他们无关了。
阿宁和太子更不可能会去找这样一个人来。
那，到底是谁？
楚霄云吗？
这个念头在凤南芷的脑海里出现时，她的心头一惊。
这个女子若真的是楚霄云的人，那么，鸣凤在她的手里，莫非是圣安姑姑在大轩出了什么事？
等一下，定要好好问问阿宁。
“奴婢偶然一次在郊外练琴之时，偶遇一个白发老者，此老者直赞奴婢之琴艺，便将随身的古琴赠于奴婢。”女子缓缓道来。
“抬起头来。”凤天昊直视着这个女子的眼睛，也不知是被这女子的美貌所吸引，还是在看这个女子是不是在撒谎。
“你可知，这是和亲到大轩的圣安长公主的古琴？”凤天昊沉声问道。
那女子明显一怔，立即跪下回道，“奴婢不知。”
“哦？”凤天昊的神色也看不出信还是不信，只是玩味道，“你何时进的宫？”
“奴婢是一年前进的宫。”女子如实回答道。
圣安长公主已经出嫁大轩多年，而这女子是一年前进的宫，不认得也是正常。
况且，圣安长公主的这把鸣凤古琴，知晓的人并不多，只是宫中的几个皇子公主罢了。甚至，连很多大臣都是不知晓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柳莺儿。”
“柳莺儿。”凤天昊轻轻唤着她的名字，猛然一笑，对柳莺儿道，“既然你说你遇到的那个白发老者赞你琴艺高超，那你就让朕听听看。若是所言非虚，朕定重重赏你。”
“奴婢先谢过皇上。”
凤天昊转身回到位上，没过一会儿，便听见阵阵琴音翩然而起，或高亢万分，或低沉不已。一个小小的歌女，竟能奏出将士般的激情高昂。正当众人疑惑之时，柳莺儿素手一扬，琴声又转，变得菀尔动听，好似身在山林之中，听着百鸟齐鸣一般。
正当众人都被这琴声所吸引之时，只听得“哐”！一声刺耳的破音让众人似从梦中惊醒一般，满是惊讶地看向柳莺儿。
琴弦突然断裂。
柳莺儿的手指上渗出殷红色的血珠来。
众人无不惋惜，或有心疼那古琴者，或有心疼那美人者。
凤天昊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柳莺儿，倒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在脸上。
只见，柳莺儿抽出帕子来，捂了手指，不慌不忙地起身朝着凤天昊跪下，“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
琴弦断，不止伤了抚琴者，也是御前失仪。若是惹得皇上不高兴，轻者被罚，重者处死，不在少数。
因而，偶有歌姬、舞姬失误者，无不是恐惧万分的。
凤南芷目光始终是在这个歌姬身上的，琴弦断的失误，是真的失误，还有意为之？
若是有意为之，难道不怕为此丢了性命吗？
可这个柳莺儿，看起来并没有慌乱。
她从不相信，有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还能如此不慌不忙。
凤南芷垂了垂目，又抬眼望向凤天昊，只见，凤天昊的一脸的笑意，对柳莺儿也没有一丝的要责罚之意。
不知道为什么，凤南芷总是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凤天昊在南国，是征战过的，可谓是英雄皇帝，莫非也要难过美人关了？
“看来，皇上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凤南菁恰时在凤南芷的耳边说了一句，倒是凤南芷的想法不谋而合。
正当凤南菁说完此话，便见凤天昊的笑声传来。
“哈哈。”凤天昊仰头饮下一杯酒，看向这个柳莺儿，饶有兴趣道，“你可知这琴弦为何会断？”
没有一个歌姬会在表演之前不检查一下自己的琴。
“皇上，请给奴婢一些时间查看。”柳莺儿挺直了身躯，扬起头来，毫无畏惧道。
作为皇帝，身边的人无不对自己俯首，很少会有人这样直视自己的。
这个柳莺儿，倒是让凤天昊提起了很大的兴趣。
“好，朕允了你。”凤天昊道。
柳莺儿行了一礼，起身去查看那根断了的琴弦。
片刻之后，她又朝着凤天昊跪下，清脆的声音响起，“回皇上，是有人在奴婢的琴上动过手脚。”
凤南芷的目光，这一次落到了那把古琴上。
这琴弦……
凤南芷怔住，这琴弦所断的位置，竟和圣安姑姑当时得到鸣凤时，所断的琴弦位置竟一模一样。
当时，她和凤琴宁是亲眼看着圣安姑姑亲手将鸣凤一点点修好的。
这么多的“巧合”放在一起，还会是巧合吗？
看来，她要同阿宁说一声，回去后，也要让冷夕颜好好查查这个柳莺儿的来历了。
若真是楚霄云派来宫中的细作，那便留不得了。
“来人，去查一查。”凤天昊也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这柳莺儿的话，只是唤了人来去查。
两刻钟后，两个太监带着一个歌姬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回皇上，奴才已查出，这柳莺儿姑娘的琴弦，正是她所损坏的。”一个穿着总管服的太监禀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