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李府出来的家丁人多,但大都是乌合之众。这些人平日里看家护院,干点杂活也就是了。若是与张九日动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用上,这些家丁就被张九日打的人仰马翻,躺在大街上惨叫不已。
“这位朋友,还请住手!”
就在张九日刚刚撩翻这些家丁之时,门内又走出三人。那领头的身穿一身灰色长衫,腰板挺得笔直,一看就要比这些低级家丁的地位高上许多。
郭准之所以允许张九日动手,不过是打一打李府的嚣张气焰罢了。如今终于有能说话的人出来了,自然不能穷追不舍。
看了一眼来人,郭准向王捕头投去询问的目光。那王捕头自然知道郭准是什么意思,连忙走上前来,向灰衣男子行了一礼。
“李管家,我是府衙的王捕头啊!”
原来,新来的人并不是通判李文年,而是他府上的管家。那管家自然也认识王捕头,得体的回了一礼。
“原来是王捕头。王捕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你的朋友?”
看到了王捕头,让管家的心里更加疑惑。正常情况下,王捕头这种人绝对不敢在李府撒野。不过,王捕头背后的这些人确确实实的动了手。这就让管家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家话音落下,王捕头还没接话,那被打的门房就抢先哭诉道:“李管家,您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王捕头带来的这些家伙好不讲理,大黑天的非要见老爷。小人知道老爷已经休息了,就劝说他们离开!谁知道这些人非但不听还打了小人和这些家丁。您说这不是不把我们老爷放在眼里吗!”
门房自然是向着自己说话。将问题全都撇清,赖在了郭准等人的身上。
那管家听到门房的哭诉后,心里虽然对王捕头等人很不满意,但他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一看王捕头身后站着的这些人衣着不凡,料想必定是身份尊贵的人。
像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自己家的下人过不去那?
“你先住口。若真的有什么冤屈,自然有官府为你们主持公道!
王捕头,门房的话你都听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告知!”
自始至终,那管家说话都很客气。王捕头当然不想惹怒李通判,所以连忙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向管家讲述了一遍!
管家不同于门房,跟着李文年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很多事情。
一听王捕头介绍,面前这些人竟然是黔国公府出来的,而且还在为知府大人办案,管家连忙来到郭准等人的面前,深施一礼陪起了不是。
“原来是郭大人,您看小人眼拙没能认出大人,险些酿成大祸!”
向郭准陪完了不是,管家一巴掌打在目瞪口呆的门房脸上,随后大骂道:“你这个不开眼的狗东西!连国公府的人都敢拦!老爷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们的?真的一群混账东西!
郭大人快快入府,是我们怠慢了!等见到我家老爷后,必定会给诸位大人一个满意的的交代!”
郭准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来找茬的。既然人家已经告罪,给足了颜面,那郭准也不能抓住不放!毕竟查案才是大事!
听到管家所言,郭准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张九日王捕头等人,进入了李府。
李文年这些年在孟定御夷府担任通判,必定是捞了不少的油水。这一点从他府邸的奢华可见一斑。
在李管家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李府的大厅。只见一名个头很高,长相俊美的男子正站在门外等候。
等候的男子相貌英俊,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几缕白发配上这个长相,非但没有显露出岁月雕琢的痕迹,反而多了几分沧桑成熟的味道。
“哎哎呀呀呀!卑职李文年,拜见郭长使!真是失敬失敬啊!”
原来,等在门外的正是李文年。那管家在带领郭准进入李府之时,早就让下人去通禀了李文年。
终于见到了正主,郭准的心里一个推测终于可以落地!这李文年果然长得相貌堂堂,若是放到现在,就是小姑娘心中完美大叔的形象。
像这样的男人,若是用上一点手段,比如像吴某某一样,和小女孩讲讲佛经,谈谈人生的理想。塑造一个年纪大了,知性多礼的长辈形象。哪个小姑娘能受得了,必定是纷纷投怀送抱!
“李通判客气了,深夜打扰也属无奈之举。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李通判原谅!”
“哪里哪里,郭大人能够亲临寒舍,着实让我李府蓬荜生辉。李某求都求不来,哪里谈得上什么不妥?
郭大人,夜里凉,外面风大,我们到大厅里在细说!”
二人在门外客气了一番,随后就在李文年的带领下进入了大厅之中。
分主客落座,下人也上好了茶水,就见李文年脸色一沉,看向管家吩咐道:“李贵,刚刚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些狗东西真是岂有此理,有眼无珠!当真都该死!
吩咐下去,每人杖责二十扣除一月的饷银。那门房给他五两银子,让他滚吧!李府不需要这样狗仗人势的家伙!”
刚刚坐好,李文年就着急处理了刚刚与张九日发生冲突的人。郭准自然明白李文年这么做,不过就是当面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处理完门房与一干家丁,李文年连忙又和郭准客气了一番。
没过一会儿,离开的管家捧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李文年手边的桌子上后,就行礼离开了!
等到管家离去后,李文年站起身,向着郭准行了一礼道:“郭大人,卑职想了一下,只是惩处那些不开眼的东西,也无法弥补对大人手下造成的伤害!
这点意思,权当是为这位兄弟压惊看病之用。还请郭大人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那李文年一边说话,一边将托盘上的黑布掀开,露出了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银锭。
郭准看的仔细,这李文年出手也真是阔绰。五十两一锭的银锭,竟然摆放了二十块。足足一千两的银子,在李文年的嘴里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给出来了!
望着桌子上的白银,郭准微微一笑道:“李通判真是客气了!既然李通判如此有心,郭某若是不收,就太不讲情面了!
小九,还不感谢李通判嘛?”
见郭准连假意的推辞都懒得做,李文年的心中不禁对郭准嗤之以鼻。
李文年料想,眼前的这位国公府长史,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他肯收钱,一切就都好说了!
等到张九日收好了银子,李文年又与郭准客气了一番。见郭准一直不肯流露出真实的意图,李文年只好先开口询问。
“卑职听说郭大人正在帮知府大人,调查公子丢失的案子!不知道大人深夜来访,是不是与这件事情有关?”
一听李文年说出这种话,郭准的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带着微笑的模样道:“李通判果然心思缜密,郭某佩服!实不相瞒,本官之所以深夜来访,就是为了云宝公子而来!
李通判,经过本官的调查,发现了一件重要的线索。有证据显示,云宝公子的失踪,与李通判一个侄子有关。还请李通判能够协助本官,找到此人!”
郭准说完话,李通判的心里咯噔一下。但他的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道:“公子的失踪,与本官的侄子有关?这,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郭大人,不知道您说的是卑职哪个子侄那?”
李文年的一举一动尽在郭准的掌握之中。从李文年下意识的动作可以辨析,此人很清楚郭准问的是谁,显露出来的姿态不过是故意装出来的罢了。
“还能有哪个?就是那名叫李老大的混混了!本官调查到确凿的证据,可以证实知府公子的失踪,与这个李老大有着密切的关联!
本来本官在查清后,是想要抓了这个李老大,详细审问一下自然知晓。
谁知道本官还没布置抓捕的任务,那李老大却从灰狮小巷跑了。无论本官在城内如何寻找,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无奈之下,本官就只能硬着头皮,来打扰李通判了!”
郭准说的每一个字,李文年都听的清清楚楚。没想到郭准只调查了一天,就已经查到了李老大的身上。
虽然心里有些吃惊,但李文年还是沉住了气,没有显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
郭准话音落下,只见李文年点了点头,随后好像是在回忆一般,思索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李文年的脸上露出无奈的模样道:“实在是抱歉,郭大人。那李顺,哦就是李老大只是卑职族谱上的远房侄子,平日里我们走动的并不多。
卑职也只是听说过,李顺生活在灰狮小巷而已,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卑职刚刚仔细回忆了一番,终究还是没能想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卑职有罪,可能让郭大人白跑一趟了!”
李文年装模作样回忆了半天,竟然就憋出这样一句废话。郭准在听到后,脸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本来那,本官之所以深夜来访,除了询问李顺的下落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谢知府对李通判产生什么误会。
现在看来,李通判的心里清楚的很,根本就不需要本官来提醒。
罢了,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在打扰。王捕头,马上带我回府衙,我要面见谢知府,将调查的情况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