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郭准的一番游说,王振还真的觉得他这个办法很好用。人嘛,哪有和自己过不去的?既然可以一石二鸟,又有谁愿意担着风险一意孤行?
“嗯,元硕此言甚是有理。这么看来,让你继续调查下去,既可以为朝廷立下大功,又可以消除隐患。妙,真是妙啊!
元硕啊,如果咱家真的在给你一天,你有信心找到真凶,侦破杜大人的案子吗?”
王振之所以这么问,倒不是对郭准没有有信心。实在是他不想在浪费时间的情况下,还无法达到目的的结果。
见王振询问,郭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公公放心,其实卑职的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只不过需要找到证据去印证这个推测罢了。
最多一天,卑职定可侦破此案。还请公公相信卑职!”
郭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王振若是在不同意,那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郭准毕竟是他发现推荐入京做官的。如果连他都有此怀疑的话,那么还有谁还会相信他?
“好!既然如此,咱家就在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一天之后你还没有找到证据的话,那就拿这个上官如枫去顶罪好了!咱家还真是想看看,孔笙他究竟想怎么样!”
经过郭准的努力,不仅为调查真相争取了时间,更是在王振的心里,又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当然,这些对于郭准来说并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王振想要借助孔笙,信阳公主等人的势力,要挟郭准,使其不能背叛。
但是,郭准却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这些家伙,全都推到了王振的面前。
也就是说,王振是想借助这些人,逼迫郭准就范。但是到头来,帮助郭准化解危机的,恰恰就是设局的王振!
既然已经选择相信了郭准,王振自然也就没有继续逗留下去的理由。
王振又和郭准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问题后,见时候已经不早了,就选择离开了顺天府衙。
刚刚送走了王振,陈武与李豹连忙来到大堂,询问郭准王振到此的理由。
只见那陈武一脸晦气的询问道:“大人,王振那阉贼跑过来作甚?不是他打算对大人有所不利吧?”
见陈武大白天的就敢胡说八道,郭准连忙白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放肆。这里是顺天府衙,切记小心隔墙有耳。
若是因为你胡说八道,让人将你这些狂妄之语传到王振的耳朵里,我们都别想好过!”
听到郭准所言,陈武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的向四周观瞧了一番,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陈武虽然头脑简单,口无遮拦了一些,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王振权势熏天,又提领东厂。若是真的因为他胡说八道之下,影响到了郭准,那他就是万死也不能赎罪。
“好了,你们记住今后说话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要想什么就说什么就好!
阿武,阿豹。现在可以基本确定,杀害杜大人的应该不是上官如枫,真凶确实另有其人。
我重新梳理了一下案情,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设计我们,借我们之手打算除去上官如枫。若不是我小心,恐怕已经中了此人的奸计!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继续追查上官如枫这条线。查一查,和他相熟之人,是不是真的有相貌酷似李刚之人!”
尽管郭准认为上官如枫应该不是杀害杜大人的真凶,但是这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情。
若是郭准一着不慎,看错了案子,浪费了来之不易的宝贵时间不说,还会贻误了案情的调查。
所以,他才会让陈武继续追查上官如枫这条线。以此确保万无一失。
接到郭准的命令,陈武自然不敢耽搁。拿上从顺天府衙借来的官差令牌,就按照郭准的吩咐前去调查。
等到陈武离开后,郭准又看向李豹说道:“阿豹,你脑子要比陈武精明的多。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要交给你去做。附耳过来!”
一听郭准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李豹立刻打起了精神,附在郭准耳边,认真倾听郭准的吩咐。
没过一会儿,郭准说完了话,脸色严肃的看向李豹问道:“阿豹,记住我的话没有?记住,一定要让他相信,如此才能消除他的戒心。
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必然十分欣喜。
在欣喜若狂的状态下,就有可能露出破绽,引导我们找到真凶,顺利侦破此案。
还有,这块令牌你拿着。京城不比云南,规矩甚多。到了夜里若是遇到巡街官军询问,有了这块令牌,也省去了你许多麻烦。去吧。”
郭准交给李豹的人物很重要,李豹的心里自然知道。接过郭准递来的令牌后,李豹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深施一礼,离开了大堂。
将得力的两名助手全都派了出去,郭准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别看他刚才和王振说话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天可以破案。
但是,案情如此复杂,真凶又迟迟不肯浮出水面,郭准又不是福尔摩斯,更不是柯南,金田一。他哪里有十足的把握,一定可以抓到真凶。
现在郭准能做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作为一个从事多年刑侦工作,拥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警察来说,郭准还是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出错!
狭义相对论中认为,光的速度是最快的。不过,与它相比,在这大明社会,流言的传播速度也非常快,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京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了上官如枫被抓的消息。
“听说了吗?顺天府将上官如枫给抓了?”
“上官如枫?是杏林堂的上官大夫吗?他不是医术高超,救活了很多人吗?官府抓他做什么?”
“还能是哪个上官如枫,自然就是杏林堂的那个。听说前些天巡城御史杜大人的案子,就是这上官如枫做下的。大老爷已经下了判决,说是要不日凌迟处死那!”
“可拉倒吧,你那消息不准,我这个才是真的!我可是听说了,大老爷论的可不是凌迟处死,而是凌迟处死在加夷去三族啊!”
“不会吧?夷去三族这也太重了。乖乖,没想到咱京城也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啊!”
很快,上官如枫被官府判以极刑的消息,就在京城中不胫而走。
杀人对于天子脚下的百姓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何况上官如枫他一下手,就害死了这么多的人。
京城的百姓听说了这么大的消息,对于业余生活十分匮乏的他们,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自然传播的很是迅速!
此时的郕王府内,郕王因为天子召见的事情,自回到府内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王府内的一应官员,自然知道自家王爷可能是被托付了什么大事,所以在考虑如何应对。自然没有人敢去轻易打扰。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太阳西下,夜幕降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半天的郕王终于离开书房,脸上尽是忧虑之色。
“来人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看了一眼发黑的天空,郕王看向门外服侍的侍从询问道。
那侍从见王爷询问,哪里敢耽搁,连忙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禀王爷,现在已是戌时三刻了。”
听到侍从的回答,郕王这才揉了揉太阳穴,淡淡自语道:“没想到想了这么长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
对了,李长使现在何处?将他唤来,就说本王有要事找他相商。”
这李刚身为郕王府的长使,深受郕王的信赖。圣上交托给他的事情,实在太过困难。郕王想了一小天,终归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对策。故此,想要找来李刚,和他商量一下。
那侍从知道郕王寻找李长使,必然是有大事商量,连忙深施一礼离开,飞也似的去寻找李长使。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郕王等的有些不耐,见侍从独自一人返回,有些不满的问道:“寻一个人还用得了这么多的时间。李长使在哪里?怎么没见他来见本王?”
侍从见郕王有些不悦,吓得心里一紧,连忙俯身行礼小心的回道:“回禀王爷,小人按照王爷的吩咐,去长使府寻找李大人。
谁知道找了全府,都没有找到李长使的下落。后来,还是询问了看门的侍卫方才得知,太阳落山之前,侍卫见李长使独自离开了王府,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人没能找到李大人,惹得王爷不快,还请王爷责罚。”
郕王的脾气一直还算不错,从来没有苛责过府内的侍卫下人。
听到侍从的回报后,郕王也知道。这李长使在王府的地位,也算很高。下人们不知道他前往何处,自然也不是他们的问题。
“哦?下午就出门了?这就怪了。自从李长使不在前往杏林堂为李环治病后,就很少他离开王府。这次离开这么久还未回府,这倒是有些不太寻常。
这样,你拿着本王的令牌,马上出府寻找李长使。如今天色已晚,宫内与宫外已经开始宵禁。李长使独自一人在外,自然会遇到一些麻烦。
记住,找到李长使后,让他马上回府,就说本王有要事找他商量。去吧!”
郕王待人还真的很不错。虽然没能见到李刚,但并不生气,反而担心他遇到麻烦。可谓是不可多得的仁主。
但是,郕王可能不会想到。他的这位长使可不是一般人。有时候,人的外表并不能代表一切。这李刚可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