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宸在医院躺了一天。
宿醉后的下场就是,大脑浑浑噩噩、头痛欲裂、恶心反胃、全身酸痛无力。
就算想离开,脑袋也不停使唤。
“他体内酒精指数那么高,没死简直是奇迹!”闻亦臻想起医生说的话,不由眉头紧拧。
记得爷来Y国之前,眼里的兴奋是藏不住的,怎么才没几天,变成这副模样?
一定是米小姐!
这个世界上,除了米兰,再无第二个人能让爷如此失态。
闻亦臻吩咐戚豪看好傅聿宸,出了医院。
打听到米兰下落,他开车来到克林顿宫外。
戒备森严的克林顿宫,被一层层士兵围的水泄不通,想进去,谈何容易?
他只能在外面等。
兴许瞎猫碰上死耗子……
米兰从公司到克林顿宫讲了一路,陈阅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也是个健谈高手。
每当她话快说完了,他总能抛出另一个问题,让她滔滔不绝诉说观点。
回家的这一路,热闹极了。
米兰不胜欢喜,但视线,在瞥见马路边站着的那道笔直身影,瞬间凝滞。
闻亦臻?
他怎么在这儿?
轿车无情,甚至加快了速度飞驰而过。
米兰本能的扭头往后望,直到那抹身影消失视线。
陈阅也看到闻亦臻了,但他不露声色,语气平缓道,“怎么了?”
“没。”米兰摇头。
她说过,既然决定分手,决定离开。从此以后与傅聿宸就再无瓜葛,不管他,或者他的人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回到克林顿宫,米兰照样吃饭,照样与陈阅有说有笑,照样过日子。
但这笑容里,又隐藏了多少违心?
陈阅看在眼里,却没有拆穿。
夜,黑漆漆一片,窗外刮起狂风,呼啸着,落下倾盆大雨。
“滴、滴、滴——”
雨水哗啦啦的声音穿透玻璃,落进米兰心里。
明明才晚上八点,她却觉得时间很晚了,想睡觉了。与陈阅的交谈,她也时常心不在焉,出神。
“米娅,你相信迪莉娅能想出办法吗?”陈阅捏了捏怔神的女人的下巴,不厌其烦问第二遍。
“啊?什么?”米兰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明明陈阅在说话,她却一个字听不进去。
“我说,迪莉娅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法子将客户的眼光吸引到最后一场?”陈阅不疑有他,道,“你是不是有主意?”
“没有。”米兰摇头,“这是C.C的第一仗,我必须把握机会。”
她其实没指望迪莉娅能想出办法,这事儿,米兰会亲自处理。
“嗯……”陈阅若有所思点点头,片刻,道,“我下个月要陪父亲参加一场峰会,我的服装,你来设计?”
“啊?”米兰震惊道。
陈阅好笑的刮了下她鼻尖,“怎么,这么没有自信?”
“谁说的!”米兰倔强起来,连自己都怕!
当即,她拉着陈阅量尺寸,边测量边问,“哥,你平时喜欢什么款式?有没有什么要求?”
“都行。”陈阅微扬的唇角里藏着几分笑意,“按照你的感觉来。”
只要是她量身为他定制的,只要是她亲手设计的,他都喜欢。
“好吧,我先做一套出来,不合适,咱们再改。”
“好。”
量完尺寸,米兰指了指楼上,“那我回去设计了。”
“去吧。”
“晚安。”米兰给了陈阅一个拥抱,走上楼梯。
“晚安。”
直到看见米兰上了楼,陈阅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
“鲍里斯!”
鲍里斯站在门口,忽听上司语气冷硬,“咯噔”一下,跑上前,“先生,有何吩咐?”
“方圆三十里内,不允许出现傅聿宸的人!”
米兰自从看到闻亦臻那一刻起,整个人就魂不守舍,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是!”鲍里斯领了任务,带着几个人走出城堡。
一阵冷风随着门缝吹进屋内,朝陈阅扑面而来。
不知名无处泄的怒意经凛凛寒风一吹,却是冷静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也知道自己太患得患失……
陈阅坐在沙发上,双手捂脸。
他控制不了自己去在乎……
米兰回到卧室,将门反锁。
窗外“簌簌簌”的风声,“嗒嗒嗒”的雨声越来越大,颤了人的灵魂。
她没有心思打开电脑,脸上的笑,也在一瞬间耷拉下来。
不自觉走到落地窗户边,米兰眺望远方。
城堡外,是一颗颗灌木丛,虽不像数米高的参天大树那般,但也足够遮挡铁栏外的光景。
米兰看不到闻亦臻,也看不到他的车。
然,不远处,倾盆大雨也没能将明晃晃的汽车光亮淹没在夜色中。
盯着雨夜中的残光,米兰胸口一阵抽痛。
闻亦臻……还在哪儿?
“轰隆——”
“轰隆——”
突然,天空雷鸣电闪。
刺眼的闪电,震耳的雷声,将整个天空照的格外恐怖。
闻亦臻站在外面会不会被闪电击中?
“轰隆隆——”
这雷太大声了,站在房间里都害怕,何况是没有任何屏障的外面?
不!
米兰“蹬蹬蹬”跑下楼,慌张而焦急,“哥,能不能叫闻亦臻进来避避雨?外面太危险了。”
“嗯?”陈阅眉头微蹙。
焦急,令米兰没有心思注意其他,边跑边道,“还是我去叫吧。”
陈阅拉住冒冒失失的女人,“外面这么危险,我怎么可能让你去?”
把她摁在沙发上,他掏出手机。见天空中没有打雷、闪电,陈阅拨打鲍里斯电话,“请闻先生进来。”
“啊?”鲍里斯一脸懵逼。
先生……的意思……怎么变了?
而且还用的是“请”、“闻先生”的字眼?这,这……
眼见手下几个准备武力驱赶闻亦臻,鲍里斯赶紧喊道,“住手!不许对闻先生无礼!”
“……”啊?
鲍里斯一出声,同样搞的几个壮汉N脸懵逼。
“闻先生,里面请。”鲍里斯做出请势。
闻亦臻收回干架的架势,理了理西服,坐上车,驶入克林顿宫。
一进屋,他就看到神色凝重的米兰,以及站在米兰身边,如临大敌的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