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的婚事为父一直都挂念着,这次战事之后应该也有好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既然既然你也有了喜欢的人,我与你母亲也正好参加你的婚礼。只是不知道你们二人商量好了没有?”
说着,顾大帅看向九离,视线中隐隐透露着询问。
对上顾安的视线,九离面上带笑,微微点了点头,态度间落落大方,一点儿也没有时下女子谈论自己婚事时候的扭捏。
反正她又不是原身,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要自己做主的,不然就晏家那些人如何会愿意看见自己好?只怕让他们做主自己的婚事会吧不知道搞成什么样子,她没办法相信那家人。
而且,有顾长南在,他既然愿意娶自己,别说晏家人根本没机会控制自己,算他们想要左右自己的婚事,难道还敢违背顾长南的意思吗?
面对顾长南这样强势的人,那有一家人纵然有再多的计谋都是无用,也只能乖乖听话了,既然明知如此,她有什么不能做主的呢?
九离看向依旧坐在上首,动也没动一下的于玉婉,眼中带着几分玩味,顾大帅那厢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这位会不会做点儿什么了。
既然打算成亲,而且还是自己跟九离的婚事,顾长南自然是要做到最好,把事情敲定之后当即拉着九离坐在一边,跟顾安谈了很久,哪怕是中间自家母亲看了自己好几眼也没理会。
直到这件事情谈的差不多,只差一些细节的敲定,于玉婉才终于忍不住道,“长北呢?他不是来找你了吗?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现?”语气间隐隐透露出些许不耐与质问,想来她一来就想要问这个问题,可是因为什么原因没问,这下终于忍不住了。
顾安闻言眯了眯眼睛,那模样九离瞧着颇像顾长南,心里不禁觉得有趣。
“他闯了祸跑到这里来,你倒是惦记他!”
“你心里都是长南,我自然要多关心些长北!”于玉婉不满道。
顾长南坐在原处动也不动,九离聪明的跟着照做,微微低着头,抿着嘴,让人挑不出错儿来。
反正,如果她现在会说话,势必是要以未来儿媳的身份去劝一下这未来的公公婆婆的,不能叫两人吵起来才是。可是现在她不会说话,只能当一个安静的听众了。
不过顾长南似乎很习惯两人这样的吵架,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改变,除了当于玉婉说话时带上了九离,并且露出明显的不喜时,他才凉凉道:“怎么?长北逃了婚,我就不能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并且成亲了?难道顾长北逃婚,是我顾长南的错吗?”
是了,两人之前讨论的顾长北来白寺城找顾长南的原因正是他逃婚了!
原来不久之前,顾长北从国外留学回来,而且隐隐流露出想要继续游学的意思,为了留下幼子,于玉婉便想出了让儿子成家立业的办法来,哪里想到自家儿子竟然不给面子的逃婚了!她找了顾长北好几天,终于得到他在这里的消息当下就赶来了。
如果对方是别人还好,偏偏她为顾长北选的妻子是顾大帅至交好友,江北狄源漠狄大帅的独生女儿,也就是那个被顾长北骗进陷阱的小姑娘狄秋玲。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顾长南心里略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那两人竟然还能有这一番姻缘,虽然,现在这姻缘即将变成孽缘。
其实他母亲是怎么想的顾长南不难猜到,眼看着父亲的军权一点点移交到了自己手上,虽说自己现在还是少帅的头衔,可是谁不知道他家顾大帅几乎已经不管事儿,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这个少帅来处理?顾家的军队也是听自己指挥的?可是顾长北手里什么权利都没有,作为一个偏爱次子的母亲,她怎么坐得住?
母亲这是急了,怕顾长北日后一无所有吃了亏,所以急着给他找一门强大的姻亲做后台。
就是不知道他母亲这是想要让顾长北日后好接管江北军,还是想要让顾长北靠着狄家夺了自己这个少帅的位置呢?
心里想着这些关节,顾长南嘴角便露出一点点嘲讽来,恰巧被九离看见了。
用另一只手,拍拍他放在自己手上的大手,九离对着他笑了笑,虽然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
那边两个人还没有发现顾长南跟九离之间细细流淌的温情,犹自吵着。
而顾长南已经不耐烦再听下去,反正他们之间这些争论,在他听起来已经是老生常谈,没有什么新鲜感,起身拉着九离就离开了顾大帅跟夫人的战场。
见两人走了,顾大帅才终于不再按捺自己的怒火,吼道:“别以为你打的什主意我不知道!”
“主意?我打的什么主意?”于玉婉那温婉端庄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嘲讽的表情,兀自冷笑着,又倔强的盯着顾大帅。
“顾家我是一定会交到长南手中的,长北不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明明两个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就是偏爱长南,却总是疏远长北?”说着于玉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流下泪来。
顾安看着她哀戚的模样,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离开了客厅。
他知道自己当年纳妾的事儿刺伤了她,可是若非她婚后依旧对别人念念不忘,对自己冷若冰霜,他如何会再纳别人?偏偏他纳了妾,她竟发现自己的好来?
顾安勾着不知道是在嘲讽谁的微笑,眼中难掩忧伤。
是了,即便是威风八面的顾大帅又如何没有忧伤呢?
当她回心转意,他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的对她,自己只有两个儿子,且都是她生的,难道这还不说明什么吗?
可是,明明长子顾长南更加有气魄,适合接掌顾家,自己便多用了些心培养,对于小儿子也没有冷落,落在她眼中,就成了顾长北更加与她同命相连了!
这些年总是怪自己偏袒长南,不疼爱长北,可那两个儿子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