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自己欠她的……这一世又找到她晚了些……
薛慕想着。
自此,涟漪腰间便多了一把美丽又锋利的匕首,然不知情者皆以为那只是漂亮一点的装饰而已。
此后不久坊间传言有一嗜酒之人喝醉了酒,竟落入自家水缸中生生被淹死,真是可笑极了。
又几天,一喝醉酒之人竟非礼了知县大人,而后夜间竟被人给废了。
此后又几天,一人竟生生喝酒将自己给喝死了……
那段时间里,人们每天都在等着新鲜的消息,只是死了几人后却再没有什么类似的消息传出来了。
听到这些消息时,三人正在庭院的紫藤萝架下喝茶聊天,白涛笑道:“这种不知节制的人死了,也算是给活着的人一些警示吧。”
看了看爽朗的白涛,涟漪又忽然看向了正在喝茶的薛慕,眼神不禁就多了几分深邃。
忽然察觉到涟漪那带着几分审视的视线,薛慕垂下了眼帘,生怕自己会露出些虚端倪,让她瞧出些什么,会怕了从而疏远自己起来。
直到她收回视线,薛慕才一口将茶盏里面的茶饮尽,偷偷松了一口气。
将两人送走之后,涟漪回到自己房间里,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起来薛慕那张脸,心里就有一股烦躁。
这些日子自己想起他未免有些频繁,这让她很不适从。
而且,刚刚说起有人意外死去的时候,薛慕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段日子以来统共死了五个人,尽管他们是错开了时间死的,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可是,那天想要非礼自己的几个醉鬼,不正是五个人吗?
五个欺负自己的人,五个死掉的人……还都有喝酒这个特点,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等涟漪弄清楚这其中的关键,很快,秋日来临时,也迎来了白涛的生辰。
为了他的生日,涟漪没日没夜的熬了许旧,为他做了一件衣衫。
手被扎过许多次,也只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甚至,因为知道他喜饮梅花酒,涟漪在冬日亲手摘了带雪的梅花,为他酿造冷梅酒,只为了当天他开心。
可是等真的到了那一天时,白涛是很开心,却不是为了涟漪。
白涛的小师妹来了,那是一个与涟漪完全不同的女子。
就在白涛生辰那天,涟漪第一次见到她……
看着手里的衣服,涟漪再一次仔细的检查着上面有没有什么纰漏。
小荷进来,嘴角还带着揶揄的笑,道:“小姐做了这么久的衣服,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小姐的女红这么好,白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被她这么一打趣,涟漪的脸不受控制的发起烫来,带着几分水雾的眼睛没什么杀伤力的横了小荷一眼,佯装生气道:“你又懂得了?”
小荷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衣服,看着上面精致的针脚跟绣花,小心的抚摸了一下道:“小姐的女红那可是谁都知道有多么好的!您这么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差了?但凡是长眼睛的都不会觉得差了!何况,这里面可都是小姐的情意,白公子怎么会不喜欢呢?”
涟漪低着头,没有再多说话。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女红是什么水平,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罢了。
白家此时正乱的一团糟,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张罗着生日宴会要用的东西,忙得不可开交。
看见涟漪来,机灵的仆人立刻笑眯眯道:“林小姐,我们少爷在自己院子里呢!”
“谢谢!”涟漪笑着道完谢,刚走到白涛院子里正碰上走到了门口的薛慕。
“大哥?”
“你也来给白兄送礼物的?”
“嗯!”
涟漪跟薛慕一起走进白涛的庭院,与外面的喧嚣相比,这里倒安静的很。
“你要送他什么?”薛慕捱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静静走在小径上,涟漪微垂着头,脸上是娴静的笑容,行走间裙摆都没有多出一个弧度来。
“他什么都不缺,所以便帮他做了一件衣服。”
“衣服啊……”
薛慕悄悄看向涟漪手里的用布包着的东西,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衣服啊……
若是给他做的那该多好呢?
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前两天他才听院子里的下人说,白家跟林家已经在商议两人的婚事了,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冬天就要举办婚礼……
只是,涟漪带来的那件衣服终究没能送给白涛。
看见两人到来,白涛笑着迎了上来,看见涟漪手里的东西眼中带笑,道:“要送我什么?不是好东西我可不要哦?”
“那些珍奇玩意儿你也不缺,想来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所以,就给你制了一件衣服,你看看合不合适?”
听见她说送自己衣服,白涛笑的更开心了,连忙去接,刚拿到手里,还没来的及仔细看一看就被另一只白嫩小巧的手快速的给夺了过去。
三人惊讶的瞧过去,却见一个穿着一身烈烈红衣的姑娘,正笑的灿烂,手里俨然拿着涟漪做的那件衣服,开心的跳进白涛怀中,撒娇般道:“师兄!生辰快乐!人家赶了好久的路,好累的呢……”
她诉说着自己对白涛的思念,以及那一路的艰辛,白涛听着带笑的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涟漪脚下微动,从那姑娘手里稍用了些力气拿回自己的东西,背在手后,像极了原来薛慕想要送她匕首,却又藏起来的模样。
薛慕没有看那姑娘一眼,就静静看着温柔又倔强的涟漪,把她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边两人还在叙旧,几乎把涟漪跟薛慕晾在了一边。
见涟漪将手中的衣服又默默收了回来,藏在身后,薛慕轻声问:“为何不拿给他?”
她浅笑说:“此刻怕是不好打搅。”
是了,不好打扰,白涛不知自那姑娘出现的一刻起,涟漪与薛慕已经被他二人划为了外人之列。
薛慕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些,却又无可奈何。
眼中只看见一人,别人都被忽视掉,这该是怎么样的感情呢?对此,薛慕了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