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老人停步了，他也没有出声，听得肖尘此言，便有些好奇，换个角度，换什么角度来想？
凌寒烟也好奇，这个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青年到底会说出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肖尘慢条斯理的说道：“实力是一切，公道呢？亦是如此，是与实力相接，只是，还得看人心。你若实力强大，那么你主持的便是公道，亦是人心。刚正不阿，讲道理不偏移，那么就能做成公道自在人心了。”
肖尘这番话可是将在场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山羊胡老人眯了眯眼睛，说道：“那么，你能做到吗？”
“不能。”肖尘摇了摇头，很是干脆。
“……”他这样特别欠揍。你说了这么多，还以为你能够做到，有所感悟才这么说的。可是结果呢？你做不到还说，这不是跟放屁一样吗？
肖尘这番话是胡扯的，当然，他觉得自己也有几分道理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说出来啊。再说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凌寒烟，帮她留住眼前这个老头。
他清楚，凌寒烟这一次“特地”经过这里就是为了地籁婆婆。而地籁婆婆确实也因为他而受伤，阻挡着君止烨二人。所以，在这点上，他同样站在地籁婆婆的立场。
他是感情用事的人，怎么会是公道之人。只是，在别侵犯到他在乎的人身上，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公道的。
其实，要不是他现在没实力打不过眼前这个老头，他早就出手了，把他揍在地上然后再好好了解一下他当初是怎样对不起地籁婆婆的。不过，这很明显是不现实的。
“我虽不能真正做到公道，但我能够做到在在乎的人受伤时肯定冲过去跟伤他的人拼命，而不是在这里装逼负手摇头叹气说一些自以为很有道理的话来彰显出你就是一个境界极高的世外高人。”
“这样其实本就是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罢了。恐怕再过两年，都有人来到你跟前将你嘴边那两撇白花花的山羊胡给扯下来，那个时候你就没法再装，只能喊着你他妈的扯得我好疼，眼泪都在眼里打转。”
肖尘说完这番话后，喘了口气。好久没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都有些透不过气。看来还是得勤加练习才行。
此时，所有人都愣了。肖尘这话，简直太给力了。
凌寒烟听后，都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废话了这么久，第一次说出这番令她听得还挺顺耳的话来。
胡振天呆了，是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人居然敢对眼前这位说话。刚才，凌寒烟对眼前这位出手他就够惊讶了，不过当时他觉得是因为俩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才这样，最终这位没有出手倒还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肖尘就不一样了。整件事看起来就跟他无关一样。
而他这个时候却说出这番话来，跟数落、嘲讽是同一个属性的。
山羊胡老人很快回神，咧了咧嘴，那两撇胡子随着他嘴边肌肉的抖动而弹了弹。“你这小子挺有意思。”
“我也觉得我自己挺有意思的。”肖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也用不着你强调。”
老人对于肖尘这句不要脸的调侃不以为然，反而说道：“你没有我的经历，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若是别人跟他这么说话，他怎会跟他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抬手就将那人给拍死了。
“确实如此，我没有你的经历。”肖尘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我只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初心不变。这一路上，我所经历的也不少。我不能以你的角度来说问题，因为我没有你的经历，但是相同的是，你也没有我的经历。我用我的经历在跟你讲。”
“骂你也好，嘲讽你也罢，这些都是我想说的。地籁婆婆为了救我，或者说看在寒烟的面子上才救我，可她依旧是在为我出头，于我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地籁婆婆对我的恩是小溪、是大河，是汪洋大海，因为那是我的命，说这个也不为过。所以，我就是在报恩，我就是在为她出头。她觉得你是懦夫，我就觉得，你就是懦夫。”
这番话太强大了，强大到听完后面就已经忘了前面，一开始你能听懂，后来就有些听不懂了。就跟在洗脑一样，你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肖尘这一次不用喘口气了，刚才已经热身过了。
而此时，那老人哑口无言，在不远处的胡振天目瞪口呆。
肖尘说完，特地的转头看向凌寒烟，问道：“我刚才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凌寒烟点头，破天荒似的应了肖尘。
“那地籁婆婆是不是说他是懦夫？”肖尘继续问道。
“是。”凌寒烟继续点头。
“好。”肖尘又扭头，看向了山羊胡老人，说道：“你就是个懦夫。”
“呵呵……”老人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诡异，笑得……让肖尘觉得难看。当初地籁婆婆是怎么看上他的？
“没想到啊，我公羊羽活了这么久，今天会被这么一个后辈数落教训成这般模样。”
公羊羽笑得更大声了，肖尘都觉得，他是不是疯了？要是这样的话，他的罪就大发了。
本来好心替地籁婆婆讨个公道，让这个老头去帮她，结果被他这么一说就说成了疯子，地籁婆婆知道后，还不得拍死他？
肖尘的想法没办法实现，因为公羊羽还没疯，此时，他收敛笑容，深邃的眸子看向肖尘，说道：“小子，我也明白你为何能够让君止烨追杀你了。你确实是一大祸害，威胁太大啊。”
“我知道。”肖尘点头，“不被嫉妒是庸才。只是，在朋友眼中，我就是个宝。不信，你问问寒烟，寒烟，你说呢？”
说着，他还转头看向凌寒烟。只是，凌寒烟不鸟他，平静的看着前方。换作其他人会感到很尴尬，可是他不以为然，反而摆了摆手，说道：“女孩子家害羞是正常的，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