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添，梁朔凡现在在哪？”
“胖哥，梁朔凡现在和朋友在煌记吃宵夜。”
听到于添的回话，躺在椅子上的大饼侧头看向余雨菲：“余总，今天晚上能不能拿下？”
“别人不好说，但是梁朔凡的话。”余雨菲拿起纸巾，擦了擦被小龙虾辣的通红的嘴，“肯定搞定。”
他们本来也不想这么快的，可下午开会的时候，客户明显是等不及了。
余雨菲实在是不耐烦听她哭诉，可那声音穿透力还真不是盖的。
用小胖的原话就是：“余总都撂电话了，胖爷的脑子里还回荡着那女人的哭声。”
一通电话，折磨的大家就是开完会，也没心情按照原计划出去团建了。
直接叫了外卖，一起吃一顿之后，就打算紧赶慢赶的开工了。
“煌记是吧，真是瞌睡了还有人送枕头。”七哥勾起一个笑容，“大家收拾收拾出发吧。”
……
“凡哥，你觉不觉得今天煌记弹的曲子有点不一样啊？”煌记一楼的用餐区域。
几个男人百无聊赖的看向中间被绿植遮住的钢琴台。
梁朔凡夹了一个虾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把弹钢琴的叫过来看看？”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身边人楞了一下。
从善如流的叫来了服务生，嘱咐了几句，他们虽说看起来是梁朔凡的朋友，可朋友和朋友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而他们处在的位置，只要管好自己的脾气，哄好太子，别的东西，完全不用在意。
就像现在，太子突然心血来潮想看弹钢琴的，看啊，他梁朔凡就是突然想看他们上去弹一段。
虽然掉价，可能在他旁边露头的事，也没人会拒绝。
钢琴师很快就被服务生引着过来了，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梁朔凡握着筷子的手僵硬了一下。
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子烦躁。
摔了筷子，起身丢下一句：“我去下厕所。”
说完，高大的身影，迈着长腿，很快就走远了。
“凡哥这怎么回事？”一个打着哈欠的年轻人问了一句。
刚才坐在梁硕凡身边的男人无所谓的笑笑：“谁知道呢，太子今天心气不顺吧。”
众人一笔带过，又开始低头各玩各的了。
一直站在旁边没人搭理的钢琴师也不继续在这自讨没趣，摸摸鼻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七哥，梁朔凡已经离席，我是要回去继续弹刚才的曲子吗？”
耳朵里的无线耳机很快传来七哥清晰的回话：“继续。”
‘啪、啪’
把玩着手里的火机盖，梁硕凡烦躁的向洗手间走去，绵长缓慢的钢琴声重新响起。
梁朔凡低声咒骂了一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恶劣的心情来自哪里。
是钢琴师本人出乎意料吗？不是，估计只是钢琴师的技巧，太烂了吧。
身后有走路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感觉到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
梁朔凡的身体瞬间绷直，还不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一个灵巧的身影，打了个旋儿，直接转到他面前，拿着火机的手有一瞬间的麻痛。
手掌反射性的松开，火机下坠，被一只莹白的小手在半空截住。
回过神，男人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看着今天刚刚见过的女人就那么站在他面前，纤长细腻的手指把玩着刚从他手中夺走的火机。
看向自己的神态，一脸挑衅，像一只神气活现晾着肉垫爪子撒娇的猫。
想到这，梁朔凡就这么突兀的笑出了声：“真巧，你也来这吃宵夜？”
余雨菲蓦的凑近，抬起自己拿着火机的手，指尖翩飞，火机在她的手里上下翻动。
每到一个特定的地方‘啪’，扣合盖子的声音就会响起一次。
配合着充斥在走廊里那慢节奏的钢琴声，有一种奇异的魔力。
“你现在越来越想入睡了，什么都不要管，你只要听我的声音，我会从十数到零，随着我的数字，你全身的气力将会逐渐消失，眼皮无法睁开，外面的声音将完全听不见，只有我的声音……最为清晰……”
女人沙哑低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朔凡入迷的低头看着那莹白的手指不断动作。
“嗤……你神经病吗？”靠在墙上，梁朔凡用拳头抵住嘴，死死的忍住自己喉咙里的笑意。
余雨菲扫兴的撅起嘴，把那只火机塞到他的手里，在他完全放松的时候。
踮起脚，一只手撑住他身后的墙壁，眼眸转动，波光潋滟，她声音带着笑意：“拼桌先生，我的确是在催眠哦，只不过，不是让你入睡的那种罢了。”
梁朔凡挑眉，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余雨菲明艳的脸上，他低头配合着低语：“那拼桌小姐，你催眠的，到底是什么？”
余雨菲后退一步，笑的花枝乱颤，她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轻轻松手，名片在空中打了个旋掉落在地。
等梁朔凡把视线从地上的名片移开的时候，只看到女人潇洒离开的背影。
伴随着轻缓的钢琴声，那嗓音带了钩子一样：“我催眠的，是你的心啊……”
钢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安静的走廊里，男人嗤笑了一声。
那双笔直的长腿跨过地上的名片，他走的一如刚才余雨菲一般洒脱。
两分钟后，随着一声冷哼，一只大手，捡起了地上那只印有名字和联系方式的名片。
坐在车后排，余雨菲觉得自己连续两天的熬夜，此时是真熬不下去了。
真困。
前边传来七哥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好心情：“梁朔凡，把名片捡起来了。”
大饼在旁边吹了一声口哨：“第二步，成功。”
包子兴奋的搂着猪肉，眼睛里淬满了细碎的小星星，她回头崇拜的看向余雨菲：“余姐，你太神了，刚才要是我上，分分钟被梁朔凡喊饭店保安赶出来。”
大饼摇头晃脑的说：“走啊，换个地方吃宵夜去啊？”
不等余雨菲拒绝，对讲机里传出了一个略带幽怨，极其阴森的声音：“你们……要去做什么？来，再给胖爷说一遍。”
余雨菲讪笑，看向大饼：“小胖又去蹲点了？”
大饼切断电源，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