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出去很久,估计是吸取上一次的经验,不听前台的大妈忽悠了,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扔给我,还想说些什么,我来不及听他多说,赶紧就拿着姨妈巾进了卫生间。
换了内衣和姨妈巾,我总算是感受到安全感,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出去。
站在门口揉了揉腰,一睁开眼睛宋祁言就走进来了,身上的白衬衫也换成了睡衣,跟奇迹暖暖似的换装速度。
我眨眨眼睛,“宋导,你这是要休息了?”
他没有回答我,直接躺上了床,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书,优雅地在床头靠着。
这搞得我就尴尬了,我是出去睡呢,还是厚着脸皮上床睡呢,这要是半夜血染了宋导高贵的睡衣,那岂不是作死?
我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他略微皱眉,抬头瞄了我一眼,“站在那儿做什么?”
哈哈,肯定是要叫我上床了。
我在心里暗爽了一下,想着总算是有台阶可下。
结果,他凉凉的声音又传过来,“别站在我上方,挡光——”
我:“……”
卧槽!
我深吸一口气,不管了,大摇大摆地走到床的另一边,然后动作草率地躺上了床。
顺手抢了宋导一半的被子,枕头全都抽了过来,我放肆地心惊胆颤,在宋导忍耐程度的边缘疯狂试探。
他看着我昨晚这一连串动作,一言不发,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下,露出明显的嫌弃目光,幽幽地道:“你血多吗?”
我假装忽略他的担心和嫌弃,微微耸耸肩膀,“放心,我一般不侧漏,再说了,宋导你这黑色睡衣,沾了我的血也看不出来,凑活着穿也没事。”
宋导眼底的嫌弃加剧,动作不变地默了一下,下一秒,他掀开了自己身上那一半被子,全都给了我。
我心满意足地挪了挪,将被子一半垫一半盖,舒服地舒了一口气。
宋导则是下床去,从衣柜里又拿出一床被子,放到床上之前还动作不明显地嗅了嗅,确认被子没有味道才放心盖上。
我翻了翻白眼,心里吐槽这男人鬼畜的精致,传说中的猪猪男孩?不对,是猪猪男人。
咂咂嘴,睡意很快就上来了,今天来回地奔波,情绪大起大落,可把我给累坏了。
眼皮耷拉了一会儿,我的思绪越来越远,恍惚中,好像视线中有个身影靠近了我。
忽然,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宋祁言的脸在眼前,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转瞬即逝,快得让我觉得那是错觉。
我“唔”了一声,眯着眼睛道:“宋导,你大半夜地放音乐吗?”
他面色冷淡,恢复原来的位置,凉凉地道:“你手机响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是我的铃声,难怪那么熟悉。
真是的,谁这么有病,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搞事情。
我挣扎着下床去拿手机,结果一看是个陌生号码,顺手就给掐断了,这种多半是骚扰电话。
结果刚刚挂了,对方竟然又不放弃地打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想着就算是骚扰电话也要把对方骂一顿!
气呼呼地按了接听,我直接开口:“什么情况,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不睡还不让别人谁?”
对方那边默了一下,片刻之后才传来声音,“抱歉,我一直两三点才睡,忘记了正常人的作息了。”
我怔了一下,站在原地猛眨了一顿眼睛,试探性地开口:“湛……湛炀?”
话音刚落,对话那边的人还没有回答,我就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从床上射了过来,我轻咳一声,挺直了背脊。
对面的人呢“嗯”了一声,有点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本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明天那场雪戏,我第一次演古装戏,有很多地方想问问你。”
他的声音温润轻缓,就像是他的人,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他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从觉得他的声音当中有一种沙哑,就像是沙砾磨过嗓子的感觉,让人心里痒痒的。
等他说完,我赶紧开口:“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没想到是你,是我应该说抱歉才对。”
话一说完,我就觉得身后的视线更加灼热了,宋导竟然连书都放下了,我一转身,他正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唇角的笑阴测测的,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脑子转了一下,想象也觉得不太好,好歹我现在顶着人家情妇的位置,大半夜接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实在有点过分。
“导演说明天如果画面可以的话,可能要有一场吻戏,你……有问题吗?”湛炀那边又淡淡地开口,说话很礼貌,绅士温柔。
我下意识地反问:“吻戏?导演没跟我说呀,剧本上也没有啊。”
这也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明姬和世子之间的感情戏篇幅不少,可全剧中最亲密的动作就只到牵手,连个拥抱都没有,简直清水地没朋友。
我看向宋祁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吓得我吞了一大口口水,觉得湛炀这个电话实在是不是时候。
要不是不太可能,我都觉得这货是故意的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祸水,打个电话也能害人不浅。
“那个,我没问题,明天听导演安排吧,你不用有压力的,毕竟我们都是专业演员嘛,一切以作品为重。”
我瞄了一眼宋祁言,强调了演员两个字,结果——
啪地一声,世界黑暗了?
我眨眨眼睛,在忽然熄了灯的黑暗中满头黑线,无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