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了媒体，又在机场送别了粉丝，我们在霍茨克林逗留了一晚，一到酒店，我就抱着手机开始刷国内的舆论情况。
苏栩橙二次封后化为泡影，网友一半安慰一半讽刺，最后的重点都被放在了湛炀和我还有范瑶身上。
宋祁言无缘最佳男配也是热门话题之一，可惜湛炀人在医院，黑粉们实在是黑无可黑。
我扫了一眼浴室里的某人，啧啧嘴，媒体要是知道某人为了丢开这个最佳男配还砸了钱，肯定郁闷地想要撞墙。
再往下翻，范瑶和我果然又一起上了热搜，话题好几个。
——最美亚洲面孔，范瑶这个玩大了吧。
——本来还觉得她那句有权追求任何人蛮霸气的，下一秒就被恶心到了。
——热评眼瞎？范瑶那种级别的神颜都不够舔？
——说实话，不吃范瑶的人设，但是她真的好看啊／吼吼／
——女王那张脸我就忍了，范瑶，呵呵哒！
有品味！我撇撇嘴，往嘴里扔了一块泡芙，顺手给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有小号，不怕。
又到宋祁言的围脖地下逛了一圈，粉丝们都是安慰的，大型吐槽现场，甚至连霍茨克林的专业性都质疑了。
手机略微震动，一条推送出来，点进去一看，正是穆伊柔今晚仗义替湛炀领奖的画面。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今天一出场就是这么正面的形象，叫人找不到错处，粉丝们将她这些年演的大小角色都整理了一遍，各种宝藏，立刻就上了热搜，大有重新爆红的架势。
我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做，下床啃了一根胡萝卜，等着宋祁言出来睡觉觉，要结婚的人了，不随便生气。
要处理垃圾，以后有的是时间。
……
回到国内已经是大年三十那天，山庄里一片热闹，宋家家大业大，宋老爷子在哪里过年哪里就是主宅，虽然寻宋阳带着人出去分家了，可是其他几家还没这个胆，朝拜总还是要来的。
老爷子经过寻宋阳的事，对这些义子早就寒了心，一句话，让他们大年初一随大流参加宴会，年三十留着他和一家子好好过个年，话里的疏远态度已经很明显，那几家也不好多说。
我和宋祁言窝在房间里，一直到傍晚才下楼，宋夫人坐在沙发上，手边放了一沓红包，应该都是给我们准备的，宋祁萱坐在她旁边，乖巧地剥花生，看到我们下来，招呼我们坐。
宋祁言叫了一声妈，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句阿姨，宋夫人离开就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怎么？改口费到期了？”
我：“……不是，妈……”
宋夫人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眉眼之间倒是温和不少。
我松了口气，朝着宋祁萱吐了吐舌头。
江宇腾没地方过年，封天晴也是孑然一身，陆瑾瑜没脸没皮，自然就全都出现在了宋家的餐桌上。
老爷子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唐装，坐在首席，笑得满脸褶子，看看我又看看宋祁言，给了我一个大红包，“来年就是你们婚礼了，努力点哈，让我这个老头子入土之前见见曾孙。”
宋祁言面无表情，“……嗯。”
我嘴角抽了一下，这么不正经的话题，为什么宋导可以用这么正经的态度回应。
“行了，这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好事。”老爷子坐直了身子，首先举杯，“来年啊，我老头子就祝你们，成双成对的，和和美美，别总叫我们这些老家伙担心。”
他说着，扫了一眼宋祁萱和陆瑾瑜，陆瑾瑜个人精，不要脸地点头，“您放心，会的。”
宋祁萱瞪了他一眼，终归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没说反驳的话，举杯。
一桌子人，碰了个杯，烟花刚好升天，砰地一声炸开，绚烂了整个天空，美得夺目。
老爷子大方地又派了一边红包，撒钱跟撒面粉似的，最后还遗憾地咂咂嘴，“你们都体积太大，散红包给你们没意思，赶紧给我生曾孙，我过年也有得玩儿。”
众人：“……”
正热闹之间，女仆从外面抱进来一个大箱子，“老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礼物，放在大门口的，要拆吗？”
那箱子不大不小，包装精致，看上去像是上档次的礼物。
“都说了让他们别烦，还搞这些噱头。”老头子摆了摆手，让她拿下去。
“拆开看看吧，人家放下就走，也是心意。”宋夫人随口说了一句。
女仆顿住脚步，等老爷子的示意，老爷子对这个独女一向是溺爱，这一向又觉得她少说话，自然不会回绝，点了点头，让人打开。
箱子包的里三层外三层，拆了半天没拆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紧紧地盯着上面。
最后一层撕开，女仆小心翼翼地拉开上面一层。
啊！
还没撕开，抱着箱子的女仆就尖叫一声，跟见鬼似的丢了箱子，箱子里的东西立刻散落一地。
哐哐当当，全是黑白色的东西。
我倒吸一口凉气，背后发亮，往宋祁言身边挪了挪。
牌位。
上官琛的牌位！
“放肆！”老爷子被气得不轻，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上的菜都在发抖，“还不赶紧拿出去！！”
江宇腾距离门最近，赶紧离开席位，皱着眉头，将那牌位重新放进箱子里，没给女仆，亲自抱起来，往外面走。
大厅里一片死寂，刚才热闹的喜庆之色瞬间消散。
宋祁言刚才反射性地站了起来，定定地往黑漆漆的院子里看，眸光幽深，看不清情绪，转过身去，面色淡然地扶住脸色惨白的宋夫人，“妈，没事，只是有人故弄玄虚。”
宋夫人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嘴唇都气得发紫，一言不发。
“查！查清楚到底是哪里来的，宋家还没落魄呢，一次两次地挑衅，拎不清！”老爷子气得不轻，上官琛的出现是整个宋家的阴霾，有人在这个时候寄牌位过来，根本就是挑衅。
江宇腾处理了东西回来，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走过去给老爷子顺了顺气，“爷爷，您别放在心上，这些事就要真相大白了。”
我看了他一眼，揣度这句话的意思，当年江家几乎背了所有的锅，家破人亡，江宇腾现在说这个话，十有八九是查到了什么，打算替江家翻案。
好好的年夜饭，气氛全被毁了，幸好江宇腾性格天生活络，有他调节，后面气氛总算不是太差。
午夜的钟声响起，我接过宋夫人递过来的红包，听了一串吉祥话，脚下飘飘的，胸口满满的暖意。
“一个红包就这么开心？”男人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应了一声，抱着红包不撒手，“我有好多年没收到过红包了……”
男人愣了一下，在我脸上落下一吻，“以后每年都有。”
我笑了，收不住的那种，把红包藏在枕头底下，拉着他说话。
“你觉得今天晚上的事和谁有关？”
他神色平淡，将我搂住，“谁来的，就和谁有关。”
我脑海里闪过那黑漆漆的牌位，手臂上浮出一片鸡皮疙瘩，一阵恶寒，“你别吓我，鬼魂出来搞事情啊？”
他翻了翻白眼，“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鬼，都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注意看饭桌上封天晴的脸色了吗？”他反问我。
“封天晴？”我回想了一下，今晚封天晴都没怎么说话，比陆瑾瑜还要安静……
“上官夫人？”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明白了宋祁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