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听的心里一紧,忙又问道:“那你用我的魔血呢,能不能施展幻术?”
“不能。”赵乐康依旧没睁开眼,摇头说:“之所以叫它禁术结界,就是因为在其结界内部,任何术法都施展不开。这就好像是在一个真空密闭的空间里面,没有氧气,你能打着火吗?”
我听了一愣,“那咋办?如果不能施展幻术的话,论体术,我可是见识过武侍长那一身沾衣十八跌的功力,即便是我们两个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期望赵乐康可以给我一个正面的回答,毕竟看他之前那么悠哉悠闲,心里有底,我相信他绝对会有一个压箱底的绝招。
谁知他居然长叹一口气,愁眉不展,来了一句:“容我想想先。”
“靠!”我嚷嚷道:“我这都把所有的希望寄付在你身上了,你可别坑我昂!”
赵乐康直接冲我摆摆手,让我别叨扰他,一人在那开始低头冥思苦想。
我在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渡着步,眼看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要上山赴约了,临走前赵乐康却又突然告知我没有打赢的希望,这感觉就像过山车一样,真他妈的刺激。
不行!我一咬牙,握紧了拳头,我可不能就这样栽在山上!
既然赵乐康这么不靠谱,那我就得想法子用自己的力量战胜武侍长,但在体术方面,我又打不过武侍长的沾衣十八跌,硬碰硬的话肯定不行,想要杀死他就只能从术法入手,因为术法讲究资质,而我身上则有得天独厚的魔血!
赵和泰曾经对我说过,我身上的魔血属于千年难得一遇的极品,蕴含的力量比他几十年的修为根基都要深厚。
既然赵乐康都能用魔血施展幻术,那我作为魔血的本源,岂不是也可以施展幻术?
想到此我灵机一动,忙转过头去,激动不已地对赵乐康说道:“我想到一个好法子!”
赵乐康一抬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来听听。”
“你现在马上开始教我怎样用魔血施展幻术,上次因为魔血不愿受你指使,才出了一场闹剧,但我不一样,我是魔血的主人,如果换做是我来做,术法的效果肯定比你要好太多!”
谁知赵乐康听了居然嗤笑一声,泼我一盆冷水道:“你想多了吧!你以为我那只是动手指结印那件简单吗?就算你真的想学,不花个一年半载的,能轻易掌握?”
“那可不一定,”我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将手中的罗喉戒刀抬起,说:
“就像这把戒刀,它在你手上就是一块废铁,但是在我手上,其威力丝毫不弱于世上最好的冷兵器。既然魔血在我体内流动,而且其一半的封印都已经解除,那它所释放的能力绝不仅仅是驾驭冥器、治愈外伤那么简单,对于术法方面也一定会触类旁通,之前我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我想试试。”
赵乐康两眼放光,似乎被我说的动了心,想了一会,慢慢站起来,冲我点点头,“好吧,既然现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或许可以试试看,我将心法、咒语以及手势全都教给你,先试一下看有没有效果。”
因为时间紧迫,赵乐康只好省却其中一堆用处不大的细枝末节,他直接告诉我密宗最为核心的心法要诀,莫过于一句话,即:三密加持,观自身为佛。
三密就是指身密、口密和意密,其分别对应于:结印、念咒和定心,其中以定心为主,其余两者都只是为“心”所服务,观自身也是如此,讲究对自身心灵的调控和掌握。
所又术法的根源都在于对自我身心的控制,幻术尤甚,因为这个幻术本身,就是蒙蔽人自身的五感,让其眼不见真,耳不听实,以此来强行扰乱你的认知。所以,施术者本人更是要求心定,类似坐禅时的入定,这点可以参考当时我带着小七第一次去赵和泰屋子里挖去龙头骨,当时的赵和泰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可以对外界的纷扰置若罔闻,让我和小七都误以为其是被迷香晕倒,其实不是,他只是禅定到了一定境界,强行关闭自己感官认知,便能进入到一种“假死”的状态。
我以前曾看到过一篇新闻,说是国外的某得道高僧,为了抗议政。府新施行的举措,直接在当地政。府门口打坐入定,然后浑身浇灌汽油,引火自焚,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等一切结束之后,烧化了的焦尸依旧是采取双莲花的坐姿。
虽然其行为有点偏激,但就入定的功夫而言,在大火烧身的时候依旧可以控制住自身,这足以说明其已经臻入化境,可以屏蔽五感。
观自身为佛的要义和禅定的境界差不多,两者都要求你将自己全部的思想集中在自己的心灵上,不得产生半点杂念,同时让自己的念力全都倾注在施法过程上,以心为主。结印和念咒不过是以身慑心,帮助你更好的施法,如是修为根基深厚,其施法过程只是随心所动,根本就不必结印和念咒,不过要做到这种境界肯定是难上加难。
我闭上眼睛,在脑中重复了一遍刚刚赵乐康给我所演示的孔雀明王手印,同时嘴里念诵孔雀明王咒,在内心观想孔雀明王的真身佛像,努力摒除杂念,不想其它,忘却所有。
随后不久,一股热流就涌上我中指指肚,越来越烫,直到最后我撑不住了,还以为术法已经施展成功,便停止念诵,谁知睁眼一看,面前的赵乐康正瞪大了两只眼睛瞅着我。
我连忙问他:“成功了吗?”
“成你个头!”赵乐康白了我一眼,“我就说这个法子行不通,老子辛辛苦苦在西藏修炼了五年才能入门,十年才算有小成,你小子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一次就成功。”
“可是,”我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头,说道:“刚刚我在施法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指炽热难耐,就像火烤一样,我还以为是自己施展成功了呢……”
赵乐康眼睛又是一睁,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你说你感觉到自己手指发热?”
“嗯。”我看他脸色又是一变,担心自己别再因为做错了什么步骤而引发可怕的后果,有点心虚地问道:“咋了?这是不是就说明我刚刚做错了什么步骤?”
“没做错……还好……”赵乐康不可思议地打量我一眼,有点吞吐地说:“你再试一下,记住刚刚教你说的,要观自身为佛,念头集中在心法上,而不是注意自己的感受,即使你指头发热,你也应该感受不到。”
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他说的很在理,刚刚我确实入定了,但正持续着的时候,手指一热,便将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最后疼痛感破势我不得不睁开眼来,心态已经完全乱了。
暗自提醒自己多注意这点后,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精心养神,依着步骤循序渐进,谁知这次做到一半的时候,我竟然卡住了,忘记了下一步该怎样做,就在这一犹豫之间,心猿意马,前功尽弃,最后不得不放弃。
“唉!”我耳边响起赵乐康的一声叹息,听到他说道:“我就说吧,这术法虽然讲资质,但是又不能速成,怎么可能一个小时就让你掌握?”
我啧了一声,他的话让我情不自禁的有点失落,但自己还是有点不服输的感觉,便默默不说话,在脑海中仔细理了一下术法的步骤和要诀,然后又开始结印念咒,定住神思。
不消一会,我又感觉到有一股热流在涌向自己的手指,这时我强行将自己的意识从手上的感觉移开,嘴里不住小声念诵咒语,约束自己的心思不让其乱跑。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异常艰难,因为疼痛的感觉就在那里摆着,我越是强迫自己的心思不要放在上面,就越容易被触感的变化而吸引。最后随着疼感的越来越强,僵持片刻之后,眼看自己马上就要忍不住了,突然有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我两边的腰部开始向上移,其所流经过的地方就像被冰水洗涤过一样,很是清爽,最后那股冰感慢慢朝上涌入炽热的中指,两者一中和,原本的疼感瞬时大大减轻,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宁静。
宁静的感觉没持续多长时间,突然“嘭”的一声闷响在我面前炸开,将我吓得身体一紧,连忙朝后退了一大步,同时睁眼一瞧,就看到眼前的空气中竟然有一层稀薄的血雾,对过的赵乐康也望着血雾,一脸的诧异。
谁知我这朝后一退,脚步却被绊了一下,顿时重心失衡,趔趄不稳,眼看就要朝后跌去,突然有一双温软的手从后面将我托住,温声细语地对我说:
“哎呦喂,你可要小心点,我身子骨弱,可扶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