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边，萧慕和朝着这边爬过来，头上的伤口让他晕晕沉沉，摇着头矢口否认。
“父皇，儿臣昨夜已经晕倒，儿臣并没有做不轨之事！”
“你没做……今早她会哭着从你房中跑出来？你简直就是丢尽了朕的脸面！来人，将二皇子带下去，软禁在二皇子府上，没有朕的命令，他不得外出。”
“皇上，皇儿他明明就是受到别人的陷害，你不能……”
“你住口吧！若不是没有你的兴风作浪，他会变成今日这般纨绔的模样？你还不快给朕回到后宫自省？”
这句话，俨然就是将丽妃所剩下的所有话语全都湮灭。
丽妃傻愣愣的看了一眼大将军雷振方，却见他只是无奈的闭上了眼。
二皇子被软禁，丽妃后宫自省，大将军灰头土脸，而封羽莫却被一撸到底……
成文帝说完这一切，便不耐烦的摆手说道：“今日这闹剧，都给朕把嘴闭上，若是传到民间，朕一定不会轻饶。”
众人叩首退朝，萧穆奇领着凝霜坐上马车悠哉的朝着太子府走去。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凝霜的一句话让萧穆奇愣了一下，而后摇着头笑道：“难道连一丝喘息的时机都不留？”
“你想喘息，他们也想，难道你不准备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你是说……将这件丑事在民间散播开来？”
凝霜却揉着鬓角，摇头说道：“怎么会……太子殿下，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最大的靠山就是你爹，你打了他的脸，还指望他能心无芥蒂的对待你？”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我看不出这件事我还能做什么？”
凝霜撩开车帘，看着萧放此时正支棱着耳朵，不觉又轻笑出声，将车帘放了下来，低声说道：“太子以为，这天下众生可平等？”
“呵，怎么？一会儿工夫不见，你倒是又跟我聊起了禅机来了？你所说的众生平等，我却不以为然，恶人该杀，好人却也不一定能平安一生，世事无常，本就如此！”
“太子能将此时看得透彻，我深感欣慰！”
“喂，申屠凝霜，我可不是你儿子，少用一副老气横秋的调调儿跟我说话！”
儿子……心中漏跳了一拍，凝霜有些恍惚，却很快就清醒过来，而后笑着开口道：“假若我说……用恶人与无辜之人的性命奠定你通往皇权的道路，你会觉得我残忍吗？”
“你本就不是良善之辈，更何况哪朝哪代明君昏君登基上位之路上没有挥洒一些无辜之人的鲜血？”
凝霜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萧穆奇，而后终于开口：“两条路！”
“哪两条？愿闻其详！”
“一，等……等着雷振方铲除封羽莫，你再借机蛊惑其他人，与他雷家合作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这条路，未必可行，也许雷振方并不想杀死封羽莫！”
“那第二条呢？”萧穆奇掏出一直挂在腰间的荷包，轻轻的嗅了几下上面的紫草香气。
凝霜挑眉，她不认为聪明如萧穆奇，会不知道这第二条路是什么，他不过就是想要逼着自己开口。
果然，萧穆奇哼了几声说道：“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太子殿下，我早就说过，跟我合作，什么良善；什么道义；什么规矩……统统在我眼中都是放屁，只要能达到最后的目的，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申屠凝霜，你若是男儿，我恐怕不是你的对手！”
“即使我是女人，你也一样不是我的对手！在你高贵的大凉太子的眼中，有些涉及到皇家尊严、利益、礼节的事情，你都必须要遵守，但我则不会。”
“霜儿，我真的觉得……你干脆嫁给我好了。”
“嫁？萧穆奇，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成了这大凉的皇帝，到时候你开口说要嫁给我，我也许会考虑娶你……”
“呵，呵呵呵！你太，太……”几乎是笑断了肠，萧穆奇拍着自己的大腿。
下一刻，凝霜开口道：“怎么样？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就按照最简单的法子去做！”
凝霜努努嘴说道：“你准备让他……”
“他性子太过耿直，这种邪恶的事情，不适合他这种人，我会另外再找人！”
凝霜似是迟疑了一下，开口叫道：“你不是说你身边没有其他人吗？”
“霜儿姑娘，本殿手上是没人，但是……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凝霜再次露出了嗤笑，而后叫道：“我只盼着你千万不要近墨者黑，不然到时候我给大凉留下一个祸害，不知道会不会被后世唾骂！”
“放心好了，你做的坏事，我会藏在这里自己好好的回忆，不会舍得与人分享的。”
但见萧穆奇的花言巧语，从某些方面而言，他的确跟那个人有些相似，但凝霜从萧穆奇的眼中，似乎总是看到一丝纨绔，好像他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孤魂一般。
雨夜霏霏，沙沙的响声从树枝上传来，原本就吵闹的雨夜，谁又会注意谁？
然大凉督府静安城的一角此时却是血流成河……
大雨过后，一场席卷了天际的火海让早起之人受到惊吓，待到大理寺与吏部刑部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化作了一团灰烬。
几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丝丝寒意透着仍旧湿漉漉的不知道究竟是混杂了雨水还是血水的脚底窜了上来。
相互看了几眼，几乎是同一个名字同时出现在众人的心中。
昨日刚刚被皇上罢免官职的封羽莫封大人，一夜之间府上尽数被灭，一个不留，手段之残忍，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凝霜坐在房中，喝着凝巧泡的玫瑰茶，正思索着是不是该交凝巧读书写字的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人，上气不接下气的。
“哥，哥哥哥哥……”
“行了，我又不是耳聋，早听见了，你又不是要下蛋的老母鸡，哥哥起来还没完了。”
凝巧脸一红，却很快又白着脸，冲上前去，一把扯住凝霜叫道：“不好了，哥，你没听说吗？今晨城北出了大事了。”
“有什么大事？”凝霜心中已然明了，却仍旧佯装不知。
“哥，就，就那个封老头！”
“疯老头？哪个疯子？我没见什么……”
“不是，就是那天晚上陷害太子的那个封大人，他，他全家被灭了！”
凝霜马上放下书，满脸错愕的说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昨儿还活的好好的，就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都留了他一条性命的！”
“可不就是，可现在全死了，听说都被烧成了焦炭，所以我说……这一定就是报应。”
听着凝巧的话语，凝霜看着眼前这个虽在江湖打混多年，却仍旧心性纯良的难得女子，缓缓点头说道：“也许真是报应，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哥，你还真相信我的话啊？你不想想，怎么可能呢？你没听说，现如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
“咦？都传了什么？”
“哥，外面都说这封大人……是被那大将军给灭了口的！”
“大将军？可昨天他在朝堂上……”
二人正说着话，门口的萧放沉着脸走进来，此时再见凝霜，也算是多了一分恭敬。
“萧先生，殿下有请！”
凝霜笑着起身，安抚了几下凝巧，便入了萧穆奇的书房。
“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
“有些事迟则生变，更何况，人的记忆会慢慢的忘却一些事情，我总要在他们记忆犹新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更加终身难忘的回忆不是？”
“呵，倒是我小看你了，原来你狠起来也是如此不择手段！”
“怎么？现在有点儿后悔了？你选我还可以哟！”
“打住，萧穆奇，接下来你就该鼓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啧啧，先生，这好像是你该做之事。”
听到萧穆奇的话语，凝霜无奈的轻笑出声，深施一礼说道：“是，是，小生一定帮殿下一点一滴做起，咱们要慢慢的拉拢他们。”
萧穆奇笑着从抽屉中丢出一本书，凝霜翻开看了几页，笑道：“弱点……你还真是掌控的清清楚楚。”
“我早说过，朝堂之上也有忠于父皇之人……”
凝霜抚唇，而后低语道：“萧穆奇，现在咱们该开始两手准备了。”
“哦？两手？一手是你手中的那些人，而另一手……你告诉本殿，在哪儿？”
“你母后的家人，你也该找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凝霜就朝着门外走去。
“呵呵，申屠凝霜，你说若是凝巧那丫头知道你的真面目，她会不会被吓死？”
“萧穆奇，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但凡有人想要触碰我的逆鳞，你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眼见着她决然的背影，萧穆奇端起桌案上的酒杯，笑着……笑着……却眼中含泪……
“唯一的亲人……你起码还有，可我……心丢了，始终找不回那里面残存的亲情，我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