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这是?”福安慌忙走上前去想要动手搀扶。
“朕还没到需要别人搀扶的地步,福安,随朕去瞧瞧皇后怀中的龙子。”
魏梦璇越看着玄玉邪靠近,越是惊恐不安的向后倒退。
“怎么?皇后是不愿意再进行二次验血认亲?”
“皇上,臣妾,臣妾……”
不等她支吾还口,玄玉邪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福安眼疾手快的一把从魏梦璇的手中将孩子夺了过来,惹得她愤怒的嘶吼着。
“狗奴才,你要做什么?”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奴才这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
“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人家福安公公可真是替你着想啊,就是我看了,都要感动的掬一把同情泪了。”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这个嘛,外室我也不想说什么,但是这事情总这么僵持着不上不下的,闹得大家人心惶惶,太师不是说过吗,太子乃是国之根基,这到底是好木桩还是烂树根,总要弄清楚不是?”
“萧凝霜,你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
“皇后娘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落井下石,那可是要先落井了,才能下石,难道说皇后娘娘你现在已经落井了?”
“你……”
“萧贵妃,如今这金銮殿上,可不是任由你一个人兴风作浪的地方。”
“魏太师所言甚是,如今这金銮殿上可是皇上与各方朝臣,所以孰是孰非,总要弄个清楚不是?既然皇后娘娘说刚刚的测验有误,皇上自然要亲自再做一次不是?”
“嗯~~~,你此话何意?”
“皇后娘娘说刚刚的一次滴血验亲不是出现了纰漏吗,那即是如此,这一次,皇上亲力亲为,这小皇子的血,还是皇上自己来取吧!”
魏梦璇因为这句话险些仰面朝天的晕死在这殿堂之上。
她满脸的惊恐不安,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下意识的咬紧嘴唇,不停的摇着头。
“皇上,这万万不可!”
“太师,这有何不可?难道太师是担心朕会给自己的脑袋上扣一顶不清不楚的帽子?”
“老,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小皇子原本就是皇后娘娘自己在带,而小皇子一向与皇上不熟,只怕一会儿取血,会吓到了小皇子。”
魏梦璇长吁一口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父亲的一番话合情合理,倒也让人说不出分好差错来。
玄玉邪听到这句话,又转身看着福安怀中的孩子,冷凄凄的说道:“若是身为朕的皇子,却连这么一点儿胆量也没有,他未来之路,又该如何走?”
“皇上教训的是,但小皇子毕竟早产体弱……”
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上,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感到嗤之以鼻了。
玄玉邪盯着那孩子看了许久,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
“皇上,既然太师都这么心疼小皇子,若是你再不应允,只怕到时候传出去,还以为你对小皇子原本就有偏见呢!臣妾以为,还是按照太师所说的做吧!”
玄玉邪睨目看着那一脸笑靥融融的女子,而后又看了魏宇楠几眼,叹口气说道:“也罢,可不要说朕对待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有什么意见才是!”
“谢,谢皇上……”
魏宇楠一边躬身施礼,却又一边努力朝着那边使眼色,魏梦璇一下子将孩子又从福安的怀中抢夺过来,而后满脸咒怨的盯着福安,似乎大有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意图。
福安却始终未见半点惊慌,漫不经心的退到了玄玉邪的身后。
“来啊,再准备一弯清水上来!”
听到玄玉邪的话语,下面马上又有人重新端上一碗清水。
玄玉邪似乎很是谨慎的转身看了魏宇楠几眼,低声开口:“太师,朕以为,既然是皇后与你对此次验血有意见,不如这碗水就有你来查验吧!”
魏宇楠有些踟蹰不已,转身又看了身后那些人,最后慢悠悠的走过去。
清水沾唇,而后有些郁闷的开口:“皇上,这是去清水!”
“既然太师没有意见,那此次,就让皇后先动手好了!”
魏宇楠怀着沉重的心情,再次走到魏梦璇的身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充满了疑窦与警告。
魏梦璇狠狠的瞪了那乳娘几眼,吓得她接过小皇子,却又偷偷的从袖口掏出那精巧的小瓷瓶。
他们以为的障眼法,殊不知此一刻却被玄玉邪看得分明。
一滴浓稠的鲜血滴入净水之中,魏梦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而魏宇楠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颤巍巍的端着水碗来到玄玉邪的身前。
“皇上……”
俯身看着水碗中已经逐渐涣散的血水,玄玉邪这一次倒是在手指尖上又扎了两下,又急又快的几滴血顺着指尖滑落,滴落在水碗之中。
屏住呼吸,离着近的几个人都翘首以盼的巴望着那水碗中的两种血液,魏宇楠只盼着奇迹能够发生……
然而不知为何,这两种血液却好像是天生就背道而驰一般,硬是根本就混合不到一起去。
“这,这,这……”
魏宇楠现在端着水碗的手也开始剧烈的颤抖着,一抬头正好对上玄玉邪那张略显忧郁阴沉甚至是一丝丝阴鸷恼火的表情。
水碗落地,溅了一地,惊得那怀中的婴儿不停的开始啼哭。
“哭?呵,这孩子倒是聪明,知道自己是死到了临头了。”
从来没有过的可怕气息笼罩在金銮殿上,四周一片静悄悄的,除却那啼哭之声,就看到太师魏宇楠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一下子瘫倒在地。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的,皇上,皇上,你相信我,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啊!”
眼见着魏梦璇扑了上来,而玄玉邪却好像是极度厌恶一般侧身闪躲:“皇后……不,此时朕该叫你什么?你告诉朕,朕该叫你什么?或者说,朕该问问这孩子贵姓啊?”
“不,不是这样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爹,你快告诉他,孩子是他的!皇上,不,太子哥哥,璇儿从小就只喜欢你一个人,我不会,不会跟别的男人……”
“那你是说这滴血认亲有错了?还是该说你死到临头仍在狡辩?”
“不是这样的,皇上,孩子真的是你的,真的是……”
“你还敢说!”玄玉邪恶狠狠的上前掐住魏梦璇的手腕。
此一时,身后那位风情万种的萧贵妃又开了口。
“皇上,你何必这般动怒,既然皇后她还不承认,臣妾倒是有个法子可是试试!”
“什么?凝儿有什么高招?”
“皇后不承认的事情,那不如咱们就反过来试试,让那孩子与皇后验验血!”
不,不可以……若是她现在跟这男婴验了血,那罪过更是滔天……
可眼见着她不停的摇着头,凝霜却只是一径的痴痴发笑。
“福安公公,还愣着做什么呢?给皇后娘娘与小皇子验验血,这说不定皇后就会相信滴血验亲这件事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爹,你救我,救我啊!”
可此时的魏宇楠也开始怀疑起自己女儿的不忠,他现下已经再没有其他办法。
玄玉邪命人押着魏梦璇与那男婴又做了滴血验亲,可结果却仍旧出人意料之外,二人的血液不相溶……
大殿之上此时真就是一片傻眼的表情,凝霜啧啧称奇的摇着头,转身指着那卢太医叫道:
“你这个庸医,好大的胆子,什么滴血验亲,这分明就是江湖郎中骗人的把戏,你可看清楚了,连皇后都与这小皇子没有半点关系呢!”
卢太医头上也冒了汗,却仍旧是一头磕在地上:“贵妃娘娘,老臣不敢诓骗皇上,这皇家子嗣的事情,容不得半分玩笑的,这滴血验亲可是有历朝历代传承下来的,容不得假的。”
“胡说,你一派胡言,如今皇后这个生母跟小皇子都测不出母子血缘关系,你还敢狡辩?”魏宇楠双眼一翻,计上心来,企图由着这个阴差阳错替魏梦璇开脱。
哪知这卢太医也是耿直性子,他一头磕在地上。
“皇上,关于这滴血验亲一事,老臣做不得半点虚假,如今出了这种状况,无怪乎就是,就是……”
“就是怎样?”
“老臣以为,这无怪乎就是,就是这小皇子根本就不是皇上与皇后的孩子!”
“胡说,你一派胡言,皇后娘娘十月怀胎,若这孩子不是她所出,那孩子呢?”魏宇楠信誓旦旦的开口。
“皇上,老臣以为,这一定就是卢太医所谓的滴血验亲是个骗局!”
“皇上,老臣绝不敢拿皇室子嗣开玩笑!”
两个人同时跪在地上,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呵,呵呵呵,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们两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干嘛!”凝霜慢悠悠的开口。
魏宇楠现在只要一听到她开口,就会觉得汗毛一根根炸裂,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怎么都感觉道当年申屠凝霜所在的那股气势。
“凝儿但说无妨!”
“皇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其实道理很简单,皇上除却这孩子,不是尚有十公主这个妹妹在身边吗?您与十公主试试这滴血验亲,是真是假,不是一目了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