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烟,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是我没有经受得住菲儿的诱惑,所以才能做出那么伤害你的事……我现在迷途知返了。”
纪珩白一脸真切的盯着她,如果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的话,倒真的会被他给骗过去。
“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么?你所指的迷途知返,就是害的我爸现在躺在ICU里生死不明?”
池晚烟连连质问,纪珩白被她怼的哑口无言,还像再解释什么,却被池晚烟冷声打断。
“而且,这些话,你还是想好怎么和池菲儿解释吧。”池晚烟眸子沉了沉,将手中的手机轻轻扬起。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池晚烟!你他妈的竟然敢!”怎么也没想到池晚烟竟然会录了音,纪珩白登时翻了脸,一抹阴狠从脸上转瞬即逝,声音也高了不止几个分贝!
那架势,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恐怕池晚烟也早已死在纪珩白的眼刀之下。
“我怎么不敢,纪珩白,你难道觉得,这半年来我对你不闻不问,让你过着你的逍遥日子,是我忘了么?”
池晚烟嗤笑一声,将手机的录音键悄然按下暂停,因为,接下来的话已经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用处了。
“你想干什么?”
池晚烟望着纪珩白的模样,将他脸上的慌乱尽数收入眼底,声调跟着扬起,烟色眸子中满是不屑。
“原来,你也会怕啊,纪珩白,你猜猜,我想做什么?”
“晚烟,得饶人处且饶人。”纪珩白满心慌乱,现在的池晚烟,有了顾氏的撑腰,如果要弄他,简直易如反掌,况且那段录音,如果传到了池菲儿那里,产生的后果……
他不敢想,他也输不起!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池晚烟嗤笑一声,言语中却满是讥讽。
“纪珩白,你不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好笑了吗?”池晚烟美艳的脸庞上登时覆上一层阴霾,抬步一点一点的逼近,不过一瞬,纪珩白便被逼到了池家老宅的大门口。
脊背贴上冰冷的铁门传来冰凉的触感,这样的池晚烟,让他竟是不由得生出一抹恐慌。
“我……晚烟,那等到,合并完成之后,我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纪珩白自认给出了一个池晚烟无法拒绝的条件,但在他说完之后,池晚烟却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他,面上神情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仅是这些,又怎么够呢?”
一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纪珩白。
当初,他逼迫她签下隐藏协议的过渡协议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池晚烟!你不要忘了狗急了也会跳墙,你不要逼我。”纪珩白暴呵一声,额角的青筋也跟着爆了出来。
“呵,逼你又能怎么样?现在顾氏在我手中,玩你,易如反掌,不过呢,眼下我更关心的是,这份录音要是落在了池菲儿的手里,会怎么样。”
不过一瞬,纪珩白心里便生出了对策。
“晚烟,你听我解释……”
“打住,纪珩白,池氏的股份我当然会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但我爸的事儿,我一定要给他讨回个公道,至于录音,如果不想我交给池菲儿,就不要轻举妄动。”
池晚烟后退一步,环抱双臂,纪珩白眸中的算计她自然没有错过半分,事到如今,这个男人没有一丝悔过的想法,真是可笑!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有一样东西,我想说,你父亲的事,过错并不全在我。”
纪珩白叹了口气,朝着池晚烟缓缓走去。
“你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池晚烟狐疑了。
“是池浩云的意思。”纪珩白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顿着说道。
池晚烟半信半疑的望着他,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刚准备反驳,下一瞬,池晚烟却惊恐地瞪大了眼,纪珩白一把拽过了她,紧接着一只大手就直接覆上了她的脖子!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怜香惜玉,只有残忍粗暴。
“池晚烟,你去死吧!”
纪珩白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杀机四现,薄唇轻掀,一股子狠意顺势涌出。
脖子的软骨被狠狠的掐住,钻心的疼痛让她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池晚烟费力的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这地方脆弱的很,要是再加些力气,只怕不出两分钟,她的这条命就得交待到这儿。
脖子上的力道一分分的加重,纪珩白的意识也渐渐涣散起来,正当池晚烟准备认命的时候,纪珩白却突然面色一僵,下一瞬便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还伴随着咻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珩白望着眼前的那道身影,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来你还真是想死。”
冰冷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一双凤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危险的讯号。
池晚烟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亦是满眼的惊诧。
顾清让踏着慵懒的步子缓缓走近,一把扣住了纪珩白碰过池晚烟的那只手,下一瞬,毫不留情的用力,那力道,像是要将他的骨头不捏碎不罢休一般。
“啊,啊疼……疼!”纪珩白的面孔因为手上传来的剧痛而生生变得扭曲。
但顾清让却是没有听见一般,手上的劲儿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更加的用力。
手上传来钻心的痛楚,纪珩白想要挣脱,奈何顾清让的力气实在太大,额头转眼间便沁出了一层细汗。
“松开吧。”池晚烟冷冷出声。
池晚烟的话音刚落,顾清让便松开了手,转身不解的望着她,似是不明白为何她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纪珩白。
“滚。”
一声低呵,顾清让周身环绕的冷意令人心惊,纪珩白饶是心有怒意,但眼下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夹着尾巴仓皇而逃。
“乔乔。”
等纪珩白的身影都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顾清让转身目光落在了池晚烟身上,轻轻的唤着她的小名。
“顾清让,回家吧。”
池晚烟望着他,声音极轻。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问他,他瞒着她,甚至,池家的事,她竟然也有份。
池晚烟盯着白皙纤细的手腕,脑海中蓦然回想起池家刚出事的时候,进了警察局的落魄模样。
手腕上的红痕印记仿佛还历历在目,但一个片段倏然划过,池晚烟想起,虽然被拘留,但好像她的饭菜总比别的人好些,现在看来,恐怕这就是顾清让对她的特殊照顾吧。
顾清让见她心中有事,薄唇一抿,想要探个究竟,但直到踏进了顾家的门,池晚烟仍是不发一言。
“乔乔,你怎么了?”顾清让担忧的走了过来,刚想要将她揽入怀中,但池晚烟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顾清让,我想让你听听这个。”
池晚烟面容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般,拿起手机,点开了那段录音。
她与纪珩白下午的对话都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顾清让的脸色也跟着那段录音的播放变得越来越沉。
“有什么要解释的么?”池晚烟的心底涌起一抹悲凉,都说薄唇的人薄情,现在看来,所言非假。
“纪珩白告诉你的?”
“现在这个重要吗?”
见顾清让仍旧避开中心话题,池晚烟自嘲的笑了笑,拿着手机将目光落在了那道修长身影上。
“顾清让,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顾清让想要拉着她解释,可刚向前一步,池晚烟就后退一步,那双水眸中满是对他的不信任,以及,失望。
“乔乔,原谅我……”
顾清让薄唇一抿,变相的承认了这件事。
“呵--”池晚烟阖上眼,将眸底的悲凉尽数遮去,等再睁开,眸底俨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哈哈哈哈哈……”池晚烟仰头悲怆一笑,泪水遍布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顾清让,你怎么就舍得这么对我呢?”
池晚烟终究忍不住质问出声,声音微弱,恍若蚊声。
原来难过到极点的时候,连声嘶力竭都做不到。
“乔乔,当时纪珩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我不介入的话,我怕,我在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到你身边。”
望着她的那副模样,顾清让只觉得心似是被狠狠地揪了起来,想要将她拉入怀中,但又怕她抗拒。
想要替她擦拭眼泪的手只能顿在空中,再不能向前一分。
“顾清让,你给我的,我都不要了。”
池晚烟的眼泪从眼眶中汹涌淌出,心上仿佛有一把钝刀在一点一点的将她凌迟着,虽不致命,但却令她疼得喘不过气。
“乔乔,我没有骗你。”
“即便现在白纸黑字摆在你面前,你都不认吗?”
听他还在狡辩,池晚烟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望着他目光中,甚至渗进去了几分恨意!
“乔乔,于朗可以证明。”
顾清让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于朗去了一个电话,命他带着文件立刻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