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惊鹿都在小声嘀咕。
说来说去,无外乎是什么有钱了不起,或者拿钱砸人之类的话。
最后,连竹瑜都听不下去了。
“惊鹿,厉擎东应该也只是好心而已,他很忙,还能想到这些小事,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耐心地解释道。
眼见着竹瑜在替厉擎东说话,白惊鹿快气哭了。
“除非他大大方方娶你,否则我不可能不讨厌他!”
她一直把竹瑜当成天上有地下无的那种妙人儿,以前对陆昊然也是爱答不理的,现在更看不上厉擎东了。
这种情绪,恐怕只有真闺蜜才会有。
竹瑜不知道如何哄白惊鹿,还闹心了半天。
结果,等她们一坐下,拿起了菜单,白惊鹿就彻底好了。
“只要看到好吃的,我就什么火都没了!你等着,看我今天不吃垮你!”
她卷起袖子,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一听这话,竹瑜哭笑不得,让她随便点。
趁着白惊鹿看菜单,竹瑜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顺便打量着周围。
她之前也跟着厉擎东来过几次,但很难像现在这么轻松,生怕自己失了仪态,就连吃饭都不能放开了吃。
跟闺蜜一起来,那就不一样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
“我选好了,你再点两个菜,咱们就可以下单了。”
白惊鹿胸有成竹地把菜单递给了竹瑜。
“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我随着你吃。”
竹瑜接过菜单,又按照白惊鹿的口味,点了两道菜。
她刚要喊来服务生,忽然发现坐在对面的白惊鹿一脸惊愕地看着不远处。
“你这是怎么了?”
竹瑜回头看去,却没看见什么。
“刚才过去那个男人……不是你男人吗?”
白惊鹿一把抓住竹瑜的手臂,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绝对是他,我在网上搜过他的个人资料,绝对错不了!”
这一次,换竹瑜惊愕了。
“你说的……是厉擎东?他刚才走过去了?”
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还是一无所获。
“是,就是他!他低着头,走得很快,直接去了楼上!是一个人!”
白惊鹿左右张望,又说道:“楼上是不是包房?他一个人去包房干嘛?肯定是约了什么人一起吃饭!”
竹瑜示意她先冷静下来。
“就算是他约了人在这里吃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她生怕被人听见,白白惹来麻烦。
“他没告诉你?”
不料,白惊鹿紧紧地皱着眉头,很是在意地说道:“小瑜,男人就是风筝,你放出去不要紧,但要时不时地收一收线,收回来了,再放出去。你要是光放,不收,它就飞远了,等到线断了,不知道落在哪里,就被别人给捡走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理论?
竹瑜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轻笑一声:“你这个母胎单身的家伙,倒是比我懂得还多呢!”
听出竹瑜的促狭之意,白惊鹿瞪了她一眼:“我这是教你御夫之道!我不管,我要上去看看,你跟不跟我一起?”
说完,她居然真的站了起来。
竹瑜吓得赶紧一把拉住了白惊鹿,不停求饶:“小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我们还是好好吃一顿饭吧。你看,菜都上来了。”
谢天谢地,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端来了一道冷盘。
看到有吃的,白惊鹿犹豫着,又坐了下来。
竹瑜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让她先尝尝味道。
“真好吃。”
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白惊鹿眼前一亮,赞不绝口。
她没有再闹着去看厉擎东,竹瑜也转移了话题,询问白惊鹿在国外的一些事情,两个人有说有笑,总算缓和了气氛。
二楼,包房。
推开房门,厉擎东快步走了进去。
包房里早就有人在等他了。
“擎东,虹姨忽然找你过来,你不会不方便吧?”
坐在圆桌旁的中年女人,赫然是方虹。
她仪态端庄,面露微笑地问道。
“没事。虹姨,你这么急找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厉擎东在方虹的旁边坐下,一脸关切地问道。
他正准备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吃晚饭,突然接到了方虹打来的电话,说想要见他,就在松月酒家,顺便一起吃晚饭。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刚点了几道你爱吃的菜,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吧?”
方虹笑着回答道。
闻言,厉擎东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点头。
等菜上齐了,他夹了一块鱼,放到方虹的面前。
“虹姨,我记得你最喜欢这道清蒸石斑鱼,趁热尝一尝,看新不新鲜。”
厉擎东一直记得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哪怕他可以跟自己的亲生父亲闹得不可开交,但对方虹却都是尊敬有加。
“好,擎东有心了。”
方虹笑着拿起筷子,吃到嘴里。
她不停地点头,赞许道:“还是老味道,真好,跟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一模一样。人啊,只要年纪大了,就总是爱回想过去的事情,我还记得,你小时候那么淘气,一转眼居然就长这么大了!”
方虹感慨地看着厉擎东,眼眶微微泛红了,眼睛里也隐约闪动着泪花。
见状,厉擎东连忙拿起一张纸巾,轻轻递给她。
“虹姨,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他试探着问道。
按理来说,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方虹应该不会主动找自己才对。
“擎东,我知道媛媛这孩子任性,是我把她惯坏了。可你必须承认,她的毛病都是小毛病,没有那种骨子里的恶和毒,你说对不对?”
方虹拉起厉擎东的一只手,推心置腹地说道。
这话倒是也没错。
景媛要是真的心机颇深,也不至于被人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厉擎东叹了一口气,明白了方虹此行的目的所在。
“虹姨,我知道,你是想劝我,好好地跟媛媛在一起,不是为了帮她炒作。但是,我必须跟你说实话,我从来都只是把媛媛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厉擎东也不在乎一口气把内心的想法全都说清楚。
“擎东,你是不是觉得,虹姨这些年总是拿当年的事情去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挟恩图报?”
方虹眼泪汪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