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的“能量”不得不让晏轲拜服。半个小时后,当晏轲带人来到游艇码头的时候,两艘快艇已经等在那里了。
庄严把几件橘红色的巡逻队救生衣扔给晏轲等人,徐建富接过来开始往身上套。晏轲这时候却伸手挡住了他,说着:“等等。”
庄严奇怪地看着晏轲说:“这是出海的规定,你必须要穿上。”
晏轲看看跟来的牛总说:“和小猛联系上没有?”
牛总哭丧着脸,一点儿也没了“将军气势”,说:“打了好几次也不接,后来接了也没说话,那,那姑娘好像在哭。”
庄严接过话说:“现在监测到游艇的位置,已经接近公海了。游艇中心也了解到了情况,准备报警。”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啊!”牛总几乎哭了出来,他双手抱拳,朝着众人来回作揖,“我求求你们了,千万不能报警啊!”
晏轲想了想对庄严说:“目前来看,小猛的情绪很激动,我们如果穿着这样的救生衣,他一定会出现抗拒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和老徐伪装成游客,想办法接近他的游艇,争取控制住他。”
这是个大胆的想法,但因为游艇离海岸线太远,很多情况无法预知和控制,庄严显得很犹豫。
“三个小时。给我三个小时,如果我还拿不下,就报警。”晏轲说完,扭头去看牛总。
牛总已经毫无主意,茫然地跟着点头。
庄严不再说话,拍了怕晏轲的肩头,招呼着简约说:“简约,你跟我去他们的调度中心,必要的时候,恐怕要和飞行队联系直升机了。”
简约望了一眼晏轲,晏轲已经开始安排徐建富和陆欢和自己一起上快艇,小冉拉着陆欢的胳膊不肯松手,但陆欢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终于放开了陆欢。
几十海里外的大海上,一艘小型的游艇漫无目的地飘在海上。
牛总的儿子牛小猛光着上身,正抓着一个女孩推搡叫骂着,女孩恐惧得发抖,丝毫不敢反抗。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半边脸,但还是可以看到,有一丝鲜血从嘴角淌下来。
牛小猛叫着:“你不牛吗?你不还有宋哥哥、李哥哥吗?宋江啊?李逵啊?他们能救你吗?麻蛋,对你那么好,你说翻脸就翻脸,你是人吗你?”
女孩嗫嚅着:“我错了,你送我回去,我和你好。”
小猛笑了一下,一把推开女孩,拿起旁边的一瓶酒,对着瓶口一阵猛灌,随即把瓶子摔在地上,叫着:“和我好?你特么骗谁呢!麻蛋,势利眼。你以为我没钱了吗?告诉你,我有的是钱!我不是要你和我好,我要你和我结婚!”
女孩小心地说:“结婚,小猛,你还不够年龄呢!”
小猛叫着:“那也要结婚!”
女孩赶紧一叠声地答应着:“好好好,我和你结婚,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游艇俱乐部的调度中心里,庄严和简约等人都注视着墙上的大屏幕,一大片蓝色海域中,两个绿色的小点正在逐渐接近着。
庄严自言自语说:“希望晏轲能把孩子劝回来吧。”
简约跑到对讲台前,对着话筒喊:“老徐,你告诉他,别吓到孩子,尽量好好说,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对讲台传来徐建富的声音,整个屋子的人都听得到:“收到。我们距离游艇还有两海里左右,他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了。对了,他是谁啊?哎哟!”
不用问,因为徐建富欠揍的最后一问,他挨了拳头。但是,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简约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看大屏幕,一瞥之间,却发现丹妮正嘟起嘴看着自己。随即,丹妮也跑过去,在对讲台上喊着:“晏轲,你给我听好了,自己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庄严皱了皱眉,调度中心的指挥台是重要岗位,简约的联系情有可原,丹妮这两句话可就太胡闹了!果然,游艇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伸手挪了挪话筒,走到庄严面前说:“庄队长,我看,大家还是都到外面等吧。”
游艇上的牛小猛果然看到了朝着游艇驶过来的冲锋快艇,他跑到甲板上,扶着栏杆大喊:“你们是什么人?别过来!”
在晏轲他们眼里,此时的牛小猛头发凌乱,眼神涣散,身子不停地摇晃,完全是一种癫狂的状态。负责驾驶快艇的陆欢说:“这特么哪儿是个孩子啊!他该不是吸了吧?”
晏轲一言不发地看着牛小猛,陆欢的话不无道理,看来牛总话里藏着的东西就是这些了,难怪他不敢报警。
“怎么办?”徐建富也意识到事情不是出发前想的那么简单,有些焦灼地问。
“我们得先知道女孩的情况。”晏轲小声说完,随即大声招呼着牛小猛:“行啊兄弟,这游艇真不错。不像我们,只能弄这么个破快艇玩玩。还是你牛。”
海风吹荡下,牛小猛似乎听得不太清楚,他在栏杆上俯身,大声问着:“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想参观一下游艇,可以吗?头一回见到这么气派的大家伙。”晏轲在快艇上站了起来,脸上一副羡慕的神态,陪着笑问。海浪荡漾下,快艇晃动得厉害,但晏轲在船头站得稳稳的,身体随着快艇摇晃,脚下却生根一般。
牛小猛的意识却发现不了这样的“破绽”,倒是陆欢悄悄冲徐建富比了个大拇指,也不知是赞晏轲的平衡功夫,还是夸他的戏精附体。
牛小猛似乎很喜欢这种被人“巴结”的滋味,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他摆着手说:“有什么好看的,等有机会,我带你们去坐更大的游艇,现在,我还有事,你们走吧。”
“我们不上去,就绕着看看就行,你忙你的兄弟。”晏轲眼里居然真的透露出那种“乡下人进城”的神气,和牛小猛应付着,背在身后的手,却示意着陆欢再靠近一点。凭着直觉,晏轲知道再接近几米,自己就可以在快艇上跳起来,抓住游艇的栏杆一跃而上。
“不管你了。”牛小猛晃荡着身子想走回船舱。晏轲和徐建富交换了一下眼神,陆欢调整着快艇的方向,借着海浪的推动,慢慢接近游艇。
就在这时候,船舱里的女孩却发了疯一般跑出来,对着晏轲他们大喊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